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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中丞:“……”
劳子厚断断续续咳嗽几声,转醒过来。
乔翎也不掺和御史?台内的事情,借口往院子里去赏花,避了出去。
如是过了约莫两刻钟时?间,前厅的门就?打开了。
乔翎回身去瞧,薛中道坐在上首饮茶,神情已然镇定下来,一副从容之态。
劳子厚跌坐在地,脸色灰败,颇有些穷途末路之感。
王中丞则走出门来,递了前者?的辞呈过去:“乔少尹,请。
乔翎接过来从头到尾瞧了一遍,见?的确是劳子厚的致仕书,字迹也与先前那张官印收据一般,便笑一笑,先后向?王中丞和薛中道称谢,转身意欲往宫城内去拜见?圣上。
薛中道与她同行?。
乔翎有点不好意思:“薛大夫,我会跟圣上解释清楚的……”
薛中道摇头:“乔少尹是否全权担下是一回事,我是否主动站出来去承担御史?台主官的责任,就?是另一回事了。”
王中丞只是佐官,他不必出面,但他薛中道是御史?台的一把手,事情发了,即便与自己无关,也没道理躲在别人身后的。
若真是如此,孰对孰错且不必论?,已经先天失了几分?担当。
乔翎听了,也不好再?劝,与他一道出了御史?台,走出横街,步入承天门街。
一路无话。
只是忍不住看他一眼,再?看一眼。
薛中道恍若未觉,从容向?前。
最后,乔翎还是没绷住,干咳一声,主动说:“薛大夫,对不住啊,今天这事儿……”
薛中道目视前方,哼笑一声:“越国?公夫人居然敢承认,可见?真是有点胆气在身上呢。”
乔翎听他这语气,就?知道对方其实也是门儿清,难免更觉脸热。
她摸摸鼻子,又说了一句:“实在是对不住了,您要是生气,就?骂我两句吧,不然明天上朝去弹劾我也成。”
劳子厚算是罪有应得,但因而牵连了薛大夫和王中丞,就?太不应该了。
薛中道却没接这一茬,而是说:“都没纠正我叫您‘越国?公夫人’,可见?真的是做贼心虚了。”
乔翎:“……”
乔翎眼睛瞧着别处,心虚地不敢看他:“哦。”
薛中道觑了她一眼,慢悠悠地笑了。
今天这事儿,说复杂也复杂,可说简单,其实也简单。
劳子厚开口要扣押官印,这是个心血来潮的动作,并非蓄意为之。
其一,他没法确定越国?公夫人一定会交出官印,因为众所周知,越国?公夫人是个秉性?强硬的人,吃软不吃硬。
……其实软也不一定会吃。
而其二,劳子厚与越国?公夫人发生牵扯,是昨天才发生的事儿。
因为蔡十三郎的案子,整个朝廷都不得不去关注越国?公夫人经办的下一个案子。
劳子厚是从京兆府里出来的,或多或少都有些香火情存留,打探越国?公夫人动向?的时?候,自然便宜。
再?知道对方在查自己曾经手过的冤案,有鉴于?柳希贤的下场,他难免心中不安,所以?今天才会抢着接待越国?公夫人,希望从对方口中得到叫自己放心的答案……
也就?是说,两人真正发生牵扯,最早也就?是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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