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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烟雾接触到他的瞬间,黑剑嗡鸣一声,猛然化作一团黑雾包裹住他,将他身上的气息阻隔殆尽。
江昼移到山洞边向外看,只见不远处他的住所已经烧起通天的大火,滚滚浓烟中,一个红衣身影站在还没烧塌的屋顶,垂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江昼暗骂了他一句,点完火就快跑,傻站着干嘛,也不怕熏死。
火势渐大,烟越飘越高,季云琅终于觉得熏了,嫌弃地环视过整座山,离开前又添了把无情火,一副要烧光整个山头的架势。
江昼收回视线,在山洞里不紧不慢地换衣服,心想,太任性。
把家烧了,以后回来住哪?
对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没有一点留恋,对和师尊在一起的美好时光也没有一丝眷恋,就要烧,全烧光,不管院子里生机勃勃的灵草,也不管屋里给他做的那些精巧漂亮的玩具。
从小就这样,不懂事,惹人烦。
火烧过来了,江昼把换下的衣服丢进火里,从周身的黑雾中攥掉一团揉在掌心,接着对准自己的脸,生生将那副面皮吸附了下来。
仙人的脸俊雅清绝,不染纤尘,被他毫不留情地揉进黑雾,丢进了火里。
季云琅不是喜欢烧吗?火这么猛,什么都烧得干净,干脆把他最喜欢的这张皮也烧了。
伪装的面皮下是一张大相径庭的脸,面容凛然,眉眼狂放,双眸冷冽如寒星,蕴着从百年厮杀中淬炼出的血气。
季云琅看到了可能会讨厌死,江昼想。
他喜欢弄脏一个高坐云端的仙人,却最恨惹到一身污泥,看到自己这张脸,别说亲下去,怕是满脑子都会想着那些折磨过他的八方域人。
季云琅肯定再也不想亲他了。
想到这里,江昼后悔了,又走进火里,把那副面皮捡了回来。
好在黑雾比较顽固,还没烧透。
脸皮这种东西,不过是满足欲-望的工具,他戴了一百年,从前是因为别的人,后来是因为季云琅,究根结底也都是为了他自己。
他身上能让徒弟感兴趣的东西不多,季云琅喜欢他这张脸,他得留着。
火势越来越猛,汹涌的热浪一层压着一层,他想下山就只能从火里穿出去,多亏身上的黑雾,这些火烫不到他,只渡给他一层暖意,像是风雪中裹上的温热狐裘。
烧成这样,看来季云琅很生气,越生气,就证明越喜欢他。
人都是这样,离得近了烦,一分开就想。
随着他走过,木制的栅栏和满山的树都被烈火吞噬,窝里睡觉的鸟发出尖利的鸣叫,上山蹭灵气的小动物全被逼了出来,惊惧地向山下蹿逃。
江昼信步走在火里,余光瞥见一只松鼠,它刚惊慌地从树上摔下来,被重重火焰包围,急得乱跳。
他没什么动作,身上的黑雾却自行飘了一缕过去,缠住松鼠的尾巴把它拎出来,放到没有火的地方。
松鼠回过身,黑亮的眼珠感激地朝他望了一眼,随后跟着其他动物往山下跑。
江昼捏起那缕刚回来的黑雾不放,像抓到了一条长尾巴。
他有时候会分不清,炭炭到底是残忍嗜血的凶兽,还是一只爱多管闲事的小猫,或者它其实是个菩萨,否则为什么会几十年如一日地在这个冷酷的世界到处给他们师徒积攒功德?
季云琅的剑第一次开刃时,江昼隐在暗处,看着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