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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婶子抿抿嘴,抬眸偷瞄了眼位坐高堂的谢见君,她早瞧出这当家做主的谢大人是个好脾性,加之汉子都是一个德行,她儿子尚且趁着儿婿有孕,还去勾栏之地听曲儿呢,何况是朝廷准许迎娶三妻四妾的官员?
她猛咽了口唾沫,“主君,如今主夫已有身孕,怕是不适在您跟前伺候,您倒不如纳了我那侄女做个通房丫头,我侄女人老实巴交,绝不会跟主夫争宠,亦不会要什么名分,只要能侍奉您左右,便是她破天的殊荣了”。
谢见君眉心微动,眸光灼灼地看着钱婶子,半晌,薄唇微启,“我竟不知,我的房中事,如今也要由着你来安排了。”
钱婶子从话中听出了危险之意,忙不迭俯身跪地,“老婆子我一时口无遮拦,说话不过脑子,还请谢大人莫要跟我一般见识!此话就当我放了个屁,您别忘心里去!老身不曾挑拨您与主夫之间的事儿!”
片刻等不来谢见君开口,她颤颤抬首,只瞧着他从衣袖中掏出个荷包,搁在案桌上,“钱婶,这是你这个月的月例银子”
钱婶子心头咯噔一下,试探道:“主君,现下还未及月末…”
“我当初请你过门,是为了照顾主夫,如今你在主夫跟前搬口弄舌,我这儿容不得有二心之人,你我二人之间的雇佣,于今日起解除。”
打从满崽口中得知此事,谢见君便决心要辞退这钱婶子,一开始留她在跟前,是瞧着她能说会道,想着陪云胡解解闷,可不是让她在这两小只跟前,说些挑拨离间的腌臜话。
“主君,主夫尚且只有三月身孕平日又偏爱老身做的吃食,您即便要赶我走,也得顾及下主夫呐!”钱婶子眼底泛起一丝精光,她此话看似是在退让,实则是妄图想要用云胡,以此来拿捏谢见君。
谢见君不怒反笑,将袖中账册一把甩到她面前,“钱婶子,你入府第三日,便以自己是上京本地人,更熟悉周边集市之由,拿走了李大河采买的活计,自此从中私吞采买的银钱,我因着顾及内子,对此事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成想你未曾收敛一二,还从中作梗,也罢,今个儿你若是不想走……”
他骤然起身,朝屋外扬声道,“王婶,等会儿大河叔回来,劳您跟他说声,让他带着这账册和钱婶子去一趟京兆府!”,回身,他又居高临下地睨了钱婶子一眼,“我与你说不通,那就麻烦京兆府尹出面解决这事儿吧!”
说罢,他拂袖离开,再不瞧跪伏在地的钱婶子。
那钱婆子脸颊顿时失了血色,舌头似是被冻住了一般,再说不出任何话来。
她先前在原来东家做活时,也不过贪了些蝇头小利,但人家没把她往官老爷跟前送呐!都说家丑不可外扬,这谢大人可真是豁得出去!
她慌慌张张地从地上爬起来,抓起案桌上的荷包,顾不得清点银子够不够数,便匆忙收拾好自己包袱跑出了门,生怕晚一步就被李大河拽去京兆府,这要在府衙里挨了板子,之后她可就没脸在上京待着了。
这人一走,屋里霎时清净下来。
谢见君按了按眉心,家里骤然少了个搭把手的人,明日他散班回来,还得再去趟牙行,这回说什么都得招个话少老实的婆子过来,断了这些个花花肠子。
午时将过,云胡从白云寺回来,乍一见屋里少了个人,问及钱婶子,被谢见君以她家中孙子太小,儿婿照顾不过来,要回家帮忙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