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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春景把目光从一望无际的银色雪原上收回来,吭哧拐了他一下:“是这么用的吗。”
“你就当它是,”陈藩侧过脸来,眼睛眨了眨,“但贺老师,该说不说,咱这趟折腾得可有点狠,以后不许这样了。”
贺春景浅浅应了声,却看着车窗里两人的倒影叠在一起,并肩越过农田河川,看得有些失神。
“往后不论去哪,都得带着我。”陈藩得寸进尺地往他身边一赖,“跟你说话呢!”
“行,我开学给你栓裤腰带上,提溜着上课。”贺春景回过神,也扳了下扶手,调了个舒服的角度。
“圣慈都没了,你还给谁上课去?”陈藩挑着一边眉毛看他,把刚放松了没两秒钟贺老师给一下问住了。
这事不细究还好,一旦往深里想,贺春景的表情便一下垮下去,痛苦道:“……我的社保!”
人到中年失业断缴的贺老师彻底往后一仰,这回脸上真飘了点空茫茫:“完了,节后还得重新找工作。”
陈藩大咧咧伸开一边膀子,硬插到贺春景背后去将人搂住,财大气粗地开口:“找什么工作,给我当现成的老板娘,一顿饭……”
“一顿饭八根海参。”老板娘声音平板,一点听不出婚姻变现阶层跨越的欣喜。
“一顿饭八根海参!”陈藩大手一挥,“再到北京挑个好山好水的地方,弄个带园子的别墅,把咱闺女栽好了。”
新爹点了点小桌板上的树闺女,赐名:“陈爱珠!”
“骂人了。”贺春景无语地看他。
“嗐,想哪去了,我是掌上明珠那个意思,”陈藩陈藩,沉吟一番,确实觉得不妥,“那叫什么,春生?”
没等对方答话,陈藩自己先给否了:“不成,听着扎得慌,忒遭罪。”
“……”
贺春景不爱搭理他了,决定年后还是得出去正经找个工作。还做老师吗?
或者……像陈藩说的,现在家稳定一阵,做个自由撰稿人?
他正面冲窗外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就感觉自己手被捉住,包进热融融的另一只手上。
“对了,还有件事。”陈藩凑过来,低声正色道。
“昨天折腾得都没顾上问你——王娜说硝化甘油的副作用除了恶心头痛,还有精神上的抑郁,躁狂一类反应……所以我昨天真的,特别特别担心。”
陈藩的手握紧了几分,敛了玩笑神色,多了些忧心忡忡。
贺春景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望着小桌板上栀子花苗的绿叶子,伸手拨弄了两下。
“记得那个特别苦的药片吗?”他忽然问。
“布洛芬?”陈藩直起身子看他,“怎么了?”
“那是西酞普兰。”贺春景蜷了蜷手指,对上陈藩的眼睛,“当时我醒过来,感觉到自己不对了,所以上网查了一下,赶快吃了药。”
陈藩说不出话,脸上一点点感动、一点点宽慰,又有一点点不敢置信地看他。
“放心,我现在很好。”
贺春景轻轻摇了摇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
“如果去年我没有决定找你,没有发生后续的这一系列事情,那昨天、也可能是更早,穆昆河真就会是我的归宿。”
陈藩怔忡望着他,列车飞驰,掠过田野上的长云落日。
他明显也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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