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4 章 急性心梗(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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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疑,孙女为自己创造了一个大好机会。

    这个机会不是像他那样,绑架式的,威逼着柳连枝跟他和解。

    而是真正能让他一生的宿敌对他放下成见的。

    楚春亭可太惊叹了,再看一眼顾培,又有点心虚,因为孙女把顾培所做的一切努力全转加到了他身上,他脸皮再厚,也会觉得受之有愧。

    但机会就此一次,不会再有,老爷子适时哎哟一声,把脑袋有包的一侧放了出来,好让柳连枝看到孙女不是在说瞎话,他是真的为了给她找女儿受了伤的。

    不过同时他也隐隐担忧,就这样直剌剌的把关于沈庆仪的消息,以及他,所有的一切全推到柳连枝面前,她可是一个心脏病人呢,真的不会刺激到她吗?

    她要发病了的话怎么办?

    他的孙女能不能应付,能不能搞得定?

    ……

    因为有上次的铺垫,柳连枝知道林白青特别讨厌楚春亭。

    她倒不讨厌对方,而是一种深沉而又醇厚的恨,仇恨。

    那恨并不是因为他趁火打劫,而是因为他而害了两个年青人的幸福。

    那些恨就像积了万年的冰山,是无法消融,也无法化解的。

    乍一看到楚春亭,她心中极度不适,但作为长辈,她不能以她的喜好来影响孩子,而且要给孩子做个好的示范,所以她点头:“原来是您,楚先生。”

    她并没有失态,也没有崩溃,大吼大叫。

    而是平静一笑:“多年不见,您老了许多,岁月如梭,不复当年啊。”

    这一句使得楚春亭格外尴尬,因为对方尚且身姿挺拔头发浓密,风韵犹存。

    而他,头秃了腰佝楼,一彻彻底底的小老头,跟人家比,确实不复当年。

    “……多年不见,沈夫人您还康健吧?”楚春亭一句问出口,看到柳连枝忽而唇角暗勾,冷笑,他仔细一咂摸,顿时恨不能抽自己两大耳光。

    沈夫人,这是柳连枝年青时的名号,但经过多年努力,她已经摘掉那个名号。

    而不论他再怎么风光,显赫,在柳连枝的眼里,他永远是个小丑!

    不过小丑就小丑吧,楚春亭无所谓。

    他看到柳连枝神色如常,终于放心不少,也觉得她应该不会犯心脏病了。

    多少年的积怨,就好比隆冬寒月后,初春的那一声惊雷。

    老爷子心头的一跟弦终于松动了,他也觉得和解有望了!

    ……

    而楚春亭一声沈夫人,也叫沈庆霞想起些当年往事来。

    她还记得母亲带着她扫公厕,扫马路时,这老头带着楚青集经过时的故意嘲讽和挖苦,得意。

    那时的楚春亭是东海市的市代表,领导们的坐上宾。

    楚青集戴着最绿最鲜亮的军帽,上面有最红的五角星,包里永远别两瓶汽水,父子经过,楚春亭就会故意说一些不识时务者活该吃苦啦,早知今

    日何必当初啦之类的话,而楚青集,还会故意在她们扫厕所时往公厕里扔砖头。

    柳连枝能心平气和吗?

    她表面冷静,但内心早就千疮百孔了吧。

    其实这时,她心里很责备林白青的,责备她的冒失和不懂事。

    沈庆仪的消息,再加上楚春亭这老爷子,柳连枝肯定要犯病的!

    她来扶母亲,说:“妈,我知道您不想见他,您先上楼,有事我来问他。”

    涉及女儿,柳连枝当然不会走。

    拂开沈庆霞,她容声问:“楚先生,我家庆仪呢?”

    楚春亭都不敢看对方,眼神闪烁:“在M国,应该马上就会回来的。”

    “她在M国犯的事,人命案子……?”柳连枝再问。

    楚春亭磕磕巴巴不太好说,林白青帮他说:“人命的案子是在港城犯的,今天这老爷子带我们去港城,就是去申诉案子的。”

    拍着老太太的胸脯,她连连说:“人不是我妈杀的,我们有证据的。”

    再说:“外婆,我妈妈现在在M国,也在CIBA工作,就是您提交专利申请时的那个格作方,CIBA,他二儿子认识的她,目前也是他在负责联络。”

    柳连枝总觉得喉咙痛的厉害,伸长脖子吞了口口水。

    这是一份巨大的,仿如洪水的信息量,加上她自己的脑补,各种揣测,排山倒好一般,正在砸向她,让她喘不过气来。

    但怕女儿和孙女担心,她又连忙对她们说:“我很好,一点问题都没有。”

    林白青不动声色扣上了她的脉搏,又说:“那桩杀人案是个误会,我妈妈马上就可以回来了,到时候她会到港城销案子,您正好也可以一起去。”

    什么?

    回来,而且是马上就会回来?

    真的吗?

    CIBA柳连枝当然知道。

    部队专利小组要提交一份去甲斑蝥素的专利申请报告,由顾培来撰写,而她,曾帮忙做了修改,那份文件送出国后,就是送到CIBA去了。

    所以,那份由她修改过的文件,她的女儿会看到吗?

    二十年了,她的女儿到底在哪里,她都经历了什么,她现在怎么样。

    柳连枝想在一呼一息之间就知道一切,她狂喜,可又疯狂的担忧。

    还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害怕这一切都只是个梦,是假的。

    但是又觉得如果是真的,那自己这辈子就死而无憾了。

    她无比兴奋,但又无比疲惫,也不知道为什么,浑身还无比的舒畅。

    她的心在几l种极端情绪中疾速转换,没有任何缓冲。

    她正在疯狂消耗本就孱弱的,身体的能量,可她自己毫无察觉。

    这是一场劫难,是她迟早要受的劫难。

    虽然林白青为了不刺激她发病,刻意绕了很多个弯了。

    但当谜底要揭开的那一刻,就好比一击重锤砸向柳连枝那颗

    本就因为类风湿性心脏病而严重损害的心脏,她依然是沉受不住的。

    而且跟上回,她在灵丹堂那回不同的是,因为知道女儿活着,她内心的弦松了,她不会再那么在意自己的健康和身体感受了,还会自己迷惑自己,叫旁观者更加难以判断她身体的真实状况。

    所以她说:“青青你继续说,外婆很好,好得不得了。”

    她这种状态已经是人濒临死亡时回光反照的状态,但她自己完全没有意识到。

    旁人也被迷惑了。

    楚春亭一看,可以呀,这老太太蓦的精神了。

    看来孙女的方法不错,一举两得,一箭双貂。

    孙女,干的漂亮!

    沈庆霞一看母亲面色红润,腰不弯气不喘,精神无比,心中也有点暗悔,觉得自己刚才错怪林白青。

    但偏偏这时林白青又不说话了,回头四顾,问沈庆霞:“顾培同志呢?”

    沈庆霞没关注,也不知道顾培在哪里。

    倒是崔副院长站了出来,说:“顾军医刚才进疗养中心了。”

    柳连枝可谓神彩飞扬,笑了笑,说:“顾培大约是饿了,去吃饭了,外婆也饿了,走吧,青青,咱们去餐厅吃饭,边走边说……”

    这是连楚春亭都没有料想到的意外,她回头看他,说:“楚先生也一起来吧,不介意的话,跟我们一起吃顿饭!”

    但就在这时顾培带着俩护士,推了一辆移动床出来。

    上前拦下柳连枝,他说:“您是不是有喉咙刺痛的感觉,多久了?”

    柳连枝哽噎了一下,摆手说:“我没事的,只是有点小感冒……”

    但说话之间她的眼睛就直了,人也直挺挺往后倒了。

    “妈!妈你怎么了妈!”沈庆霞尖叫:“救护车,救护车,我妈晕倒啦!”

    这是疗养中心,又是饭时,一帮老干部,还有院内的领导们,晚饭时间几l乎全聚在这儿,听到呼喊声,几l乎全在往外张望,还有人径自走了出来。

    林白青为什么喊穆成扬,就是因为不论别人怎么想,怎么猜测。

    只有她知道,这是一场硬仗,而且是一场必须打的硬仗。

    如果不是因为在军医院,还有顾培兜底,她也不敢这样做的。

    是因为有顾培和穆成扬,都能跟她配合默契,她才敢放手一搏的。

    但在此刻,她和顾培也起了分歧。

    顾培顺着倒下的柳连枝放到了病床上,说:“去急诊吧,我跟着。”

    林白青说:“不,她这是冠心急性痉挛,我们中医抢救会更好。”

    还没看到穆成扬,她大喊:“师哥,师哥!”

    都是医生,林白青选中医的方式,长期来说,对柳连枝的身体更好。

    但短期来说,急性心梗,早一秒是一秒,能让病人迅速脱离危险,减少死亡风险。

    两者都有好处也有坏处,必须选其的的话,得选对病人最有利的。

    顾培在这种时候也是六亲不认的,强势抢过移动床,看表:“我给你20秒的时间,如果穆成扬不来,就得上急诊。”

    林白青也着急,毕竟她只是重生了,不是神,不能面面俱到。

    就好比穆成扬,都一个多小时了,到现在他居然迟迟没有出现。

    她松了移动床,想着干脆就让外婆去急诊算了。

    但就在这时,远处出现了穆成扬的身影,他倒走得挺急,但现在不是要急,而是要快,要疯了一样的跑才行。

    林白青推起车就跑:“师哥,急性心梗,快把针给我,准备十宣放血,快!”

    穆成扬一看也才跑了起来,边跑边掏东西。

    而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楚春亭这时又在后悔,悔不该耍些小阴谋诡计,非要柳连枝原谅自己。

    沈庆霞简直要崩溃了,心说姐姐还没回来,小外甥女这样做的意义是啥,人能救过来吗,别她姐还没回来,母亲就死了,最后一面都见不到,那可怎么办?

    ……

    于林白青和穆成扬,这只是他们平常工作中的随手一桩。

    可于围观的人来说,毕竟中医治末病已经成了人们的共同认识。

    而且这是疗养中心,住的全是老人,脑梗和心梗也是他们绕不开的两个坎。

    这一看就新鲜了,中医为心梗患者做急救,人人都是头一回见!

    当然,所有人也都跟楚春亭和沈庆霞一样,都在密切关注。

    而神奇提,当天晚上柳连枝不但脱离危险,而且立刻就可以下床行走了。

    那当然是因为,心梗有着极为复杂的成因,而柳连枝的病虽然险,但只是冠心急性痉挛,没有血块淤堵,不需要放支架,或者融栓的原因。

    否则的话,林白青这一招是不管用的,必须得顾培那种手术刀来。

    不过内行讲门道,外行负责看热闹,所以这事儿在大家看来,就愈发神奇了。

    且不说他们。这天晚上,林白青陪着柳连枝睡了一晚上,从头讲起,娓娓道来,把沈庆仪离开东海市后的经历跟老太太整体讲了一遍。

    为了楚青集能联络自己,也不顾强烈的辐射,一直把大哥大放在身边。

    柳连支一直在问东问西,直撑到凌晨三点才睡着。

    林白青也困的不行,团在外婆身边囫囵一觉。

    第二天一早起来,翻电话,但并没有翻到楚青集的来电。

    估计沈庆仪一个全盘失忆的人,想要接受这些消息也需要时间,林白青鞭长莫及,也就只能暂时先等着。

    而眼下最要紧的事,依然是继续追沈庆仪的案子。

    按理既然他们作为家属,已经提起申诉了,港城警方就必须受理。

    但现在的港城形势太乱,又是涉及了张子强那种背景和关系都无比强大的悍匪,他们会怎么处理,是强行压着,捂着它。

    还是会查出真相,逮捕真凶,给沈庆仪一

    个公道?

    这些事得问顾培,但顾培今天去深海军区了,所以林白青也只得等着。

    大清早的,她在疗养中心刷了个牙,洗了把脸,得先回家。

    刚下楼,迎上张柔佳,同学相见,张柔佳捣了林白青一拳头:“可以啊你,鲁班门前卖斧头,关公门前耍大刀,听说你在军医院搞急救,人还被你救活了?”

    林白青累的要死,打了个哈欠,问:“吃早饭了吗,咱一起去吃早饭吧。”

    张柔佳昨晚值夜班,也刚下班,还没吃早饭,笑着说:“走吧,我请你去我们巷子后面,有家黄米粉做得很不错,咱去吃一碗。”

    林白青挺喜欢吃黄米粉的,遂说:“走,吃一碗去。”

    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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