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蓝山精神病院(三十)(1/2)
一团淤泥里,一颗眼珠滴溜溜地转着,从解方澄的脸上扫到齐蝉阳的脸上,看起来活灵活现的,简直像淤泥自己长出的眼睛一样。
齐蝉阳问:“怎么看出来这眼睛是刘含希的?”
“这怎么解释呢……”解方澄自己看得多了,一下子就能看出来,但解释又很麻烦,他略一思索,决定摆烂,“猜的。”
齐蝉阳无语地看着他,但也知道这人虽然神神秘秘,神经兮兮的,但说出口的话还都是挺可信的。
看来刘含希也不是普通的正常人,眼前这一滩淤泥跟院长如出一辙。
或许刘含希跟院长也有什么关系?
眼球转啊转,趁着两人正在说话,猛地往淤泥里一钻。等解方澄再拿着棍子搅的时候,刚才的眼球已经毫无踪迹了。
“咦?”
解方澄纳闷,手里的棍子继续翻,那用力之大让齐蝉阳都怀疑,这眼球就算原本还在淤泥里,现在应该也不在了。
“不用翻了。”齐蝉阳回忆一下跟院长交手地经历,“这东西每一团之间的空间是互通的,眼球应该已经跑到别的淤泥团里去了。”
果然。
一楼,刘含玥的房间里,一大团淤泥从墙壁里渗透出来,滴在地上翻涌滚动着,很快,一只只剩白骨的手先从淤泥里伸出来,手上肉眼可见的很快长出新的肉芽,随后这只手撑在地上,微微用力,将剩下的身体从淤泥里抻出来。
刘含希从淤泥里爬出来后坐在地上,等待身上的肉都长好之后这才伸手,从淤泥里捞了一会儿,将自己的眼球捞出来按回到眼眶里。
他显然对这间房子十分熟悉,坐在地上休息一会儿后刘含希站起身来,走到书桌前,先将桌子擦好,整理了一遍,又打开抽屉翻开相册。
面对他时,相册上的所有的刘含玥都紧闭着双眼,显然不愿意跟他有什么交流。
刘含希撇了撇嘴,将相册放回到抽屉里。
随后他想到什么,又再次将相册拿出来,翻到中间沾血的那一页。
那一页的刘含玥面无表情的闭着眼睛,刘含希敲了敲她背后的门,屋里隐约发出真正的敲门的声音。
“姐姐,我们要走啦。”刘含希脸上浮现出一个快意的笑容,“我们马上可以解脱,见到妈妈啦。”
相册上,刘含玥突然睁开了眼睛,两道血泪从她眼睛里缓缓流出。
她像是要说什么,但只剩下一张相片的人显然无法和刘含希沟通。
刘含希嘻嘻笑了笑,这才将相册放回到抽屉里。
淤泥挤成薄薄细细的一片,从门里伸出去,很快便带着刘含希消失不见。
被合上的相册里,刘含玥睁大眼睛,手指努力划动着,像在隔空写着什么。
她用力太大,有浓稠的血液都从相册里渗出来。
等到下午大家都陆续醒来,继续在阅读室寻找线索时,齐蝉阳首先发现了不对。
“昨天的晚报上出现了一个血字,上面写着:跑!”
依旧是只有齐蝉阳他们这些吃过药的玩家才能看到,是刘含玥给他们的提示。
众人面面相觑。谷珊珊在一旁分析道:“刘含玥上一次提示我们不要相信‘葛娟’,这一次又提示我们‘跑’,看来她是站在我们这边的NPC,刘含希和病人NPC原本也应该是能被争取过来的,毕竟只看九号对解哥的态度,如果我们能把所有线索都找到,他们应该也是能跟我们一起的。院长韩奇他们这些医生跟我们是敌对方。还剩下一个假葛娟。”
夜晚的假葛娟攻击性很强,但白天出现的那一次,不管她是不是故意来说那些话,起码她并没有表现出太强的攻击性。
这个NPC的立场多少有点古怪。
谷珊珊脑海中将目前掌握的线索快速地过了一遍:“如果我们是一队新手玩家,想要不吃药在这个游戏里活下来,我们需要病人NPC不攻击我们,因此我们需要类似于王河的日记本这样的线索。这两天我们在阅读室也找过了,除了这个日记本,别的毫无发现。”
“而如果吃药的话,就要面对院长……既然每个玩家都有通关的机会,那么也一定有一个线索,是让院长不会攻击我们的。目前暂定这个线索就是这个戒指。”
谷珊珊眉头紧皱:“齐哥,你觉不觉得,我们现在找到的所有的线索,都像是已经被搜刮过一遍后不小心遗留的落网之鱼?”
齐蝉阳也一起思考着。
解密型的副本,按理说线索应该有很多,但这个本恰恰相反,他们能找到的线索少之又少,可如果不是解密型的副本,按照正常一级本的标准来看,这个本NPC的实力又注定了这不是正常一级本NPC该有的实力值。
齐蝉阳的目光再次从众人的脸上一一滑过。
新人玩家们还在埋头苦找线索,因为每个人都吃了两片药,现在大家的身体都有了变化。
陆小琴是变化最明显的,她原本是跳舞的,走路时腰背挺直,身形纤细,气质很好。
但现在,陆小琴的背部鼓起一个大大的包,压迫着她不得不弯着腰,她原本修长的四肢也变得臃肿,鹅蛋脸鼓胀地比原来近乎大了一倍。
这群新人知道自己在副本里是拖后腿的存在,每个人都表现地格外乖巧听话。
唯一一个不乖巧听话的也是个不知道具体身份,甚至无法确定究竟是不是玩家的解方澄。
“……解方澄又去哪儿了?”
薛凯弱弱地说:“解哥去打羽毛球了。”
这人!
明明都知道刘含希失踪,众人现在处在未知的危险中,他一点儿也不着急!
难道他……
齐蝉阳刚有了一个这种想法,立刻惊了一瞬。
其实从午休结束后,发现解方澄跟谷珊珊两人在眼里变成了奇怪的怪物之后,齐蝉阳看见他们就隐约觉得心底有点莫名地不舒服。
与此恰恰相反的,刚才看见何新的时候,齐蝉阳甚至有一种他才是自己同类的感觉。
是已经开始被副本同化了吗?
齐蝉阳心底涌现出一股无力感。
他一直保持着警惕,又是有通关经验的老玩家,此时都会有这种感觉,那其他人呢?
这个副本的可疑和可怕,已经超出了齐蝉阳的认知。
他看着谷珊珊——在他眼中,这是一个同样穿着橘红色外套,带着奇怪面具的,让人看两眼就觉得不舒服地怪物。
“珊珊,”齐蝉阳压低声音,“我有一种预感,我们可能会死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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