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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国师,日子过得和清贫道士无异。
朝政被治理得井井有条,边关安定,百姓安居乐业。
他们抓不到任何把柄,只空口说他把持朝政,皇上根本听不进去。
谢无镜对这些人的敌意也并不在乎。
当官的,少有干净的。自己干净,亲族之内也总有不干净的。
他处理那些与他为敌之人的手段,总是很利落。
心也好,生活也好,似乎都渐渐平静。
可年初,宫宴结束后,他又遇到她。
她穿着贵妃服制的宫裙,邀他一谈。
谢无镜漠然拒绝:“时间不早,不合礼数。若有事,明天白日娘娘可递帖。”
织愉不大高兴:“可是有些话,只有夜里谈才合适。”
谢无镜默然须臾,终是应允。
他如今在宫中也有住处。有时皇上深夜求丹求开解,他便会住在那里。
织愉从小路同他前往。
路上不免碰到巡逻侍卫或来往宫侍,只是他们都不敢多看。
织愉调侃:“国师好威风,这朝堂后宫,如今都听您的话了。”
谢无镜不语。
直至进了他住的清安殿宫,他请织愉在待客的茶室坐下,“娘娘找我何事?”
织愉委屈:“你不知吗?”
谢无镜沉默饮茶。
织愉沉不住气:“自三年前回宫后,皇上再没来过我宫中。是何原因,你不知吗?”
谢无镜:“人总要有取舍。娘娘想活,就不该再贪图荣华富贵。更何况娘娘已是贵妃,即便没有皇上恩宠,宫中也不会怠慢。”
织愉不满:“这是什么话,我凭什么不能再享荣华富贵?是贵妃又如何,你在宫中待了这么久,难道不知宫中人最会的就是踩高捧低?”
“我如今没有母家撑腰,空有贵妃头衔,没有恩宠,还不如不当这个贵妃。也好过被人怠慢,受人耻笑。”
织愉抽泣,“我忍了这么久,我也想就这么过下去。可我已经享受过玉盘珍馐,如何能受得了穷困潦倒?”
谢无镜胸腔里涌起一股无名躁意。
他眉头微紧:“所以,你又要如何?”
织愉被他威严语气吓得一惊,拧着帕子柔声问:“你生气了?”
“没有。”
“你后悔认识我了?”
“没有。”
织愉起身,绕到他身边坐下,握住他的手:“我并非一定要皇上宠幸。”
谢无镜闭了闭眼。
织愉把他的手放到自己心口,“我只是不想宫人欺负我。今日宴上,你也看到了,我身为贵妃,却被安排在下座。吃喝规制,皆为下品。”
她带着他的手,在她衣上、发上轻抚,“我这身衣裙首饰,都是旧的了。”
绵软的身体、柔软的发丝,如流水从指尖划过。
谢无镜收手,“明日会有内务府会派人去你宫中,你要什么,同他们说。”
织愉顿时笑了起来:“小道长,多谢你。”
她眼波流转,再向他伸出手。
谢无镜已站起来避开她。
她一怔,“小道长,你厌我了?”
“没有。”
“你有别的心仪女子了?”
谢无镜倏然眼眸沉沉地凝望她,眼底藏着愠怒,“利用,也要有底线。”
“你是说我利用你?”织愉一双杏眸圆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