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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瓶就放在这儿,显然她等着他给她上药已经等了很久了。
真当上药时,她却总想收腿。
世有男女大防,虽不严苛,她也不是拘泥小节的人,但她也从未在男子面前露过腿。更别提这般把脚放在男子腿上。
织愉面染羞赧,别着脸,又总忍不住偷瞄他。
明明年纪相仿,他却能面不改色,对待她腿的表情,和他劈柴时没区别。
织愉想起在京时,京中公子见她时多会羞于直视。话本中也说,男子对漂亮女子,总会有几分关照和在意。
可他全然没有。
织愉瞧着他利落冷静的动作,渐有些鬼使神差,低下头问:“你觉得我好看吗?”
问完,她抿唇,暗自羞恼,想叫他就当没听见吧。
但谢无镜已经答:“红颜枯骨,皆是虚妄。”
织愉“哦”了声,变得格外安静。
从这天起,谢无镜开始顺带着多做一份饭,多劈些柴,多挑些水,每天给她上药。
织愉安静了不到三天,便又开始同他搭话。问归一观的事,问老观主的事,问他的事。
他回答的总是很简短。
但她总能乐此不疲地因为他简单的回答,絮絮叨叨一大堆。
日子就这般过着。
她腿养好了,变得更加吵闹。
她开始不仅每天坐在院里说话,还要跟在他身后说话。
她说的话,他都有听。
但全是闲话,他鲜少会回应。
织愉到底是个姑娘家,他总这般冷淡。
她不免也会想,她是不是吵着他了。
于是一日清晨,她同他一同用过早膳,便和他打了声招呼,要在菩提山上转转。
谢无镜应了声:“嗯。”
织愉欣喜地往外跑。
他又道:“山上有野兽。”
织愉停步回来,还是如往日那般,跟着他,只是不再说话。
一向明媚的脸上,有几分沮丧。
从这一天起,她开始时常发呆,变得少言寡语。
谢无镜起先没留意。
只是某天走在去经堂的路上,他突然意识到耳边没了她念叨的声音。
他回过头,发现身后空荡荡的,长长的巷子里,没了她跟着他的身影。
他往回走,走到外院里,看见她睡在青藤架下,像久不浇水的花,蔫头耷脑。
谢无镜在她对面坐下,“你怎么了?”
她睁圆了眼睛,惊讶他竟会主动和她搭话,而后笑道:“没什么。就是在想,太子到底什么时候回去。”
谢无镜默然,起身离开。
走到院门处,他听见她小声嘀咕:“就知道和他说什么都没用。”
他没有像从前一样告诉她,他听得见。
他信步离开,却也没像从前那样,按时去内院经堂。
他转过身,走向了与经堂相反的方向,走出了归一观。
他下了山,穿过人来人往的街市,入了李府。
太子还在李府,见到他,问了他许多有关织愉的事,还和他说了与她一同在京中长大的情意,请他务必治好织愉。
谢无镜应道:“尽力而为。”
他带上李家夫人为织愉准备的东西,回了归一观。
暮时饭点,他将太子未回京,多半要待到九月,待皇帝召回才会回去的消息,告诉织愉。
织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