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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泣不成声,眼泪抹也抹不尽,想说话,却又说不出话来。
宋胭知道,她是伤透心了,她一向是温和知礼的人,自尊心强,面皮也薄,突然被人这么说,完全无力招架。
想了想,她让秋月今日先回房中休息,自己回到屋,叫来那陈妈妈。
陈妈妈敢骂秋月,一是资历老,二是当时被逼急了,见了宋胭她自然就老实了,乖乖交待了花账来由,又承认自己一张嘴胡说八道,待问到那些话从谁那里听来的,却说都在这么说。
宋胭厉声问:“‘都’是谁?你又是从谁那里听来的?”
陈妈妈不说话。
她不说话,宋胭就等着。
好半天陈妈妈才道:“今天上午,好几个人都在议论,我从旁边路过听了一耳朵,没看清都有谁。”
“你知道江姨娘因为犯了错而被送去庄子上了吧,不说可以,我等着你。”宋胭慢悠悠道。
站在她面前的陈妈妈心中一阵击鼓,十分煎熬。
姨娘都能被送走,更何况自己?
又过了半天,似乎发现自己今天不说人名来便走不了,到底拗不过,她道:“听艾妈妈说的。”
艾妈妈,那是个棘手的人,她是大太太的陪房,厨艺极好,擅做面食糕点,丈夫在外院做管事,地位自然高。而且她还真是个管不住嘴爱传话的。
宋胭道:“我会叫她来问,你偷懒耍滑、乱报账目在先,妄议主子在后,这两个月的月例便扣了,若再犯,就是撤职了。”
陈妈妈连忙道谢离去。
又叫来艾妈妈,一番逼问,最后才得知艾妈妈是听花妈妈说的。
事情查到这里,便查不下去了,那可是二婶身边的人。
可花妈妈是个嘴严的人,她怎么会说这些事,又怎么会知道这些事?
宋胭从这里闻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一个行事稳重、嘴很严的人,突然开始给一个大嘴巴传话,还是造谣,这不是意外,而是有预谋。
花妈妈背后是二太太,秋月背后是自己。
这是二太太在针对自己?
但中伤秋月,对她有什么好处?
宋胭思忖半天,还是决定去问问婆婆,这事与艾妈妈相关,而且再怎么说婆婆在国公府待了三十余年,与二太太打了近二十年交道,她会更清楚一些。
听说此事,张氏对二太太十分不满,先就怒了:“这人,尽会耍心眼,表面笑着,心肠却毒得狠!”
“之前那公中的事,我本就不稀罕,又没想和她抢,她那一副着急的样子,就好似丢了银子似的!要我说,她定在里面贪了不少钱!”
宋胭点头:“自生了女儿,二婶确实开始在意起来,可我如今也只管着账务,没插手其它的。”
这话突然提醒了她自己。
账务?
对,还有账务在自己手上,会不会……
就在此时,张氏先说道:“还有个事,你三婶向我透露的,说自你二叔闹了那桩官司,你祖父心里就恨他不成器,有一日在你祖父那里,你祖父就和二叔说,爵位怕还是要交给祁儿,让他以后安安分分,别想太多。
“你二叔和你三叔喝酒说的,你三叔告诉了三婶,但你祖父那边也没同我们说,也不知心里怎么想。”
“母亲的意思是,二婶可能知道这事?”宋胭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