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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就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自己这一对血亲,一盆一盆地往她身上泼来脏水。
她好像早已习惯了一样,神色再没有任何波澜,就这样着看着他,一条细弱的脊背挺得笔直。
沈修悄然走了过来。
滕越看到他,轻声问了一句。
“他们以前,就是这样欺负她的吗?”
沈修低了头,“是的,夫人原本不欲与他们来回扯皮,想要自立女户,一来方便养家糊口,二来也断了邓耀成夫妻觊觎大房家产的心思。但都被邓耀成夫妻以各种理由阻拦了。”
他说他们给族里的族长族老送钱,也去里正处打点,就是不让她自立门户。
“邓耀成还是有钱的,可是夫人家接连遭遇变故,家产都变卖殆尽了,哪还有什么钱?”
滕越听着沈修道,“夫人全靠制药卖药,赚钱养家糊口,镇上邻里都知道她一个姑娘家经常到了后半夜还在制药,起先技艺不如父兄,只能低价贱卖,后来手艺越发好了,才勉强赚了些钱... ...”
那时候,她才十四五岁吧?
滕越怔住,他几乎在眼前,看见了那个没了爹娘哥哥的小姑娘,她再也没有了依仗,每天都要浸泡在苦涩的药草里,细弱的脊背和肩膀,硬生生把这个家挑在了肩上。
沈修又继续说她不甘心被邓耀成夫妻阻挠,好不容易攒了一笔钱,也想去打点族长里正那些人。
可是她那般辛辛苦苦赚来的钱,送去这些人手里,这些人却根本没把她自立门户的事情放在心上,收了她的钱却不替她办事,钱全都打了水漂。
滕越已经能想到以她的脾气,是怎么说服自己把这些钱送给那些人,眼见着钱打了水漂,又该是怎样憋闷却无力的心情。
连沈修说着,嗓音也低哑了几分。
“夫人自那之后,再没给这些人送过钱。但邓耀成夫妻时常相扰,她也没办法,只能与他们勉力僵持。谁想到那郑氏,竟然找到了当地的乡绅家的恶霸薛登冠,此人只见了夫人一次,就盯上了夫人... ...”
他说薛登冠盯上了她,非要弄她回家做妾,她自是不肯,那厮却多次骚扰。
“夫人是良家,且邓家从前行医卖药,多年间行善积德,镇里人见夫人落难多还是相帮的,薛登冠不敢直接去抢良家女,可有一次这厮喝醉了酒发了酒疯,恰那日夫人从外采药回来,他撞见了夫人竟要强上... ...”
那天邓如蕴被他吓坏了,可四下里根本没有人。
她想跑都来不及,最后无奈之际,竟从高高的堤坝上闯入了河上的冰面上,春寒料峭,她踩着几乎碎裂的河冰,才堪堪逃出一劫... ...
滕越听到这,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沈修道,“自那之后,夫人便甚少出门,涓姨便替她到处采药。却不想从山坡上掉了下来,摔断了腿。可是属下却听到有人说,就在涓姨摔下来之前,有猎户见到郑氏的娘家兄弟,曾偷偷上过那片山坡... ...”
沈修其实还想说,他还查到了一个特别的点。
那便是夫人似乎同家中的老夫人毫无亲缘关系,根本不是什么远房的亲戚。
但他这话还没说出口,就见将军神色怔忪地只看向堂内。
邓耀成夫妻的声音还在响起,刺得滕越耳中发疼。
她仍旧站在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