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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春甫见了这些药里大部分都是紫草膏,便道,“看来梁师傅接下来让我帮你卖的,就是这紫草膏了。”

    邓如蕴见他挺有眼力,便直接道,“这些紫草膏分三类,分别是给做粗活的男子、老人孩子、已经有了身孕的妇人。”

    紫草膏的制法多样,配方上多有变化,但一家药堂里多半也就卖一种,大药堂里才有多种,她在慈辛堂这样的小药铺里,就分出了三种来。

    且白春甫看了一眼定价,三样都不高,他心里暗暗点头。

    她这药做得够细,但若不是这般细致,一个外地来的制药师傅,想要在人才济济的西安府站住脚,可真是难。

    白大夫看着药,也顺着药将目光往这位小梁师傅身上定了定。

    一场雪下过,西安府里冷得连木头架子都打晃,她今日不光穿在了厚实的袄子,还戴了一顶街上男子常见的棉帽。

    但这男子帽子戴在她头上,好像有点大了,帽檐几乎罩在了眉毛边缘,将这一张本就不大的脸,压的越发小巧,若不是脸色黑黄,眉毛也粗黑,还以为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白春甫忽的他想起她制的药,思量的细致不说,似乎多有为女子考量的意思,就似这一次治冻疮的紫草膏,她还专门为有孕的妇人分了一份出来。

    一般的男子制药,可没有这样的心思。

    可巧就在这时,有人撩了门帘进来买药,门帘一撩开,门外的猎风裹着地上的沙石呼啦一下吹了进来。

    她正好站在门口,被这风吹了一脸的沙石。

    她揉了好几下眼睛,才堪堪把那沙石揉出来,但满身满脸都挂满了这沙土。

    男人见状,走到一旁沾湿了一条巾子给她递了过来。

    “风沙大,梁师傅擦擦脸。”

    他递了巾子,也看了过去。

    他见她下意识接了过来,却在湿巾擦到脸上的瞬间,手下忽的一停。

    “不用了,其实没吹到什么。”

    她不敢擦脸。

    难道是怕擦掉了脸上的黄粉和画在眉毛上的黛色吗?

    白春甫心下笑了,不由多看了她一眼,而她很是警惕,一抬头也瞧了过来。

    邓如蕴方才差点自己拆了自己的台,这下一眼向旁边这人看去,忽然怀疑旁边这人,是不是故意给她递毛巾的?

    但他只一脸的无辜模样,没提这点小插曲,只跟她说起了接下来卖药的事情。

    邓如蕴有些狐疑,但也不好问什么,只暗暗瞥了他,应了他几句就离开了。

    她一走,白春甫就低头笑了一声。

    还挺警惕。

    ... ...

    邓如蕴离开的路上,回想方才那什么傅大夫递来的毛巾,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这人莫不是在试她?

    她还觉得这人来路不正呢?

    穷得叮叮当当的,毛驴养得倒是油光水滑,举手投足间也不像是个寻常百姓。

    邓如蕴暗暗琢磨了一阵,不能让这个人拆穿了她,她却无有反制吧?

    不过今日她脸上颜色没掉,与那人尚且相安。

    她不时回了城东,换回自己的衣裳又回了柳明轩。

    滕越已经回来了,在外院。邓如蕴则回了自己房中。

    但她一到房中就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

    房中书架上面的书换了一整排,她走过去一一看了过来,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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