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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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隔天,到了辰时。

    穿着藏蓝袄衣的婆子被带来了厅中等候。

    原以为至少要等上半个时辰,不曾想,不到一刻的功夫,门外便走进来个人影。

    抬眼看去,进屋来的美人金钗玉饰,姿容恍若天妃。

    即便仅仅是日常的装扮下,亦是朱唇娇艳,罗裙华丽,一双漂亮的眼眸让人见之难忘。

    婆子怔了怔,几乎在第一时间便认出了知虞。

    “这不是那位……”

    有些激动地想要上前相认,可话没说完,便听见对方嗓音轻咳了声。

    美人甫一开口,声音又软又轻,没有半分让人感到威胁的地方,只觉熨帖心肝。

    “这两日嗓子不太舒服,故而也来迟了些……”

    落在身侧的手指微微用力扯断珠线,一串珍珠便滚落在地上。

    知虞面色不变,那婆子却连忙弯腰去捡。

    这次找上门来,便是因为有人暗中调查梅花巷的事情传到她耳朵里。

    这样的大人物辛辛苦苦地找寻昔日的线索,想必一定是为了给出大量的钱财来报恩的吧?

    无意中得知自己能和当朝权贵落魄时打过交道,泼天的富贵怂恿着婆子熬夜找上门来,只为了换取些财帛利益。

    捡起珍珠的空档里,婆子听见那美人轻呼了声,口中嘀咕,“虽不是什么名贵珍珠,但一颗也值一两银子,够普通人家好几个月的开销了。”

    那婆子动作微微一顿,捡起来的动作便愈发敏捷。

    期间偷偷藏了两个当知虞没有看见,捡完后才讨好上前道:“您下次可得小心些了,这样好的东西弄丢了多可惜呀。”

    知虞面露感激之色,却并未伸手去接。

    “我今日本不想多管闲事,毕竟你昔日也是因为我支使的缘故才无端被人割开脖子,所以我才心怀愧疚……”

    婆子面露疑惑,似生出些不安来,“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知虞问道:“你觉得,昔日权臣落魄模样被你瞧见了,对于他那样的人来说,是给你钱财打发你更容易,还是说……”

    “因为迟迟没有忘记当日的遭

    ()    遇(),?膉?????敧?()?『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好将你没割断的脖子彻底拧开要更容易些?”

    随着她的话,当日被划开喉咙的剧痛仿佛再度顶上喉头。

    贪婪利益的诱惑退却几分,想到那一夜濒死的遭遇,婆子霎时面露几分惊恐。

    原来……

    原来到处找寻线索竟然不是为了报恩……还有可能是为了灭口?

    回头看去,这才留意到一直守在外面的那些仆人脸上全都没有分毫表情。

    细细看来竟有些阴森可怖。

    可身后的夫人却不一样。

    貌美如仙子下界,气质温婉可亲。

    就连声音也清甜软绵,好似上天特特派来拯救她一般。

    漂亮的琉璃眸掠过婆子,知虞细白的手指又塞了一只小金条暗自藏进了婆子掌心。

    她目光怜悯不忍,无声地作出了一个口型。

    快逃——

    那婆子霎时如同被敲响了警钟一般,瞳孔骤地一缩。

    ……

    在对方果真惊慌失措的离开后,知虞才缓缓地坐了回去。

    想来外头有絮絮的接应,安排对方顺利跑出去府应当不会太难。

    等出了府后,自有旁的安排等她。

    等沈欲过来的时候,知虞只素手轻轻遮掩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语气害怕。

    “那婆子有些吓人,好像听说从府里拿不到钱,又怕被追究当天偷窃的事情……”

    “她上来便推开我,发疯似的跑了出去。”

    沈欲似乎并不太在意这个,口中的答复略显敷衍,“是吗?”

    “是啊。”

    知虞轻声道:“不过,好在她也不过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既然曾经照顾过薄然一场,也不必太过刁难。”

    见着泡开的茶水氤氲出一层热雾。

    沈欲却不徐不疾地告诉知虞另一件事。

    “昨日寻了个妥帖的神医查过,那瓷瓶里的药是西域里一种特殊奇药……”

    “这件事情与夫人可有关系?”

    坐在椅上的美人面露迷茫,“我不懂这些……”

    “真的不懂?”

    沈欲捏着扳指,意味不明道:“夫人昨日覆在我身上,将舌头伸进我口中时,可不是这幅不懂的样子……”

    知虞闻言脸上顿时涨热,她本能解释,“那也只是为了方便喂下解药……”

    说到一半,话便戛然而止。

    惊觉到陷阱时,已是失言。

    知虞僵直着后背突然生出了一层冷汗,终于明白沈欲为什么一直可以在大理寺那个位置待的那样久……

    方才的话,无疑是不打自招。

    她当然可以揣测那瓶药是解药,可却不该这么笃定,连一分一毫的犹豫都没有。

    若不是解药,是毒药呢?

    她在不知道的情况下,难道不该怀疑他也许就是喝了瓶子里的药才变成这样?

    就

    ()    算没有怀疑,何至于能一分一毫的犹豫都没有。

    笃定的程度,好似她就是那个背地下药之人……

    知虞微微收敛气息,手臂撑起椅子扶手,虚弱开口,“我头晕,脑袋可能有些不太清楚,也许是受凉了……”

    “受凉?”

    玩味的语气似乎若有所指。

    幽黑的眼神仿佛在询问她:是撩开裙摆时受的凉,还是被扯开襟口时受的凉……

    知虞立马气虚地补充道:“是昨夜蹬被子,这才受凉。”

    “现在想来,实则连当时的细节也都想不起了……”

    所以刚才的话也可以归咎于是胡话。

    “果真是身体不适?”

    恍若耐着性子迁就孩子般,男人微微俯低上身。

    一只宽大的手掌盖在知虞的额上,让她轻轻一颤。

    沈欲居高临下地垂眸盯着她,口吻更是耐人寻味。

    “那就等你好起来,我们再说说关于解药的事情。”

    毫无置喙与商量的余地,就像是饿了许久才终于咬住猎物的蛇。

    他似乎没有丝毫要给她含糊过去的意思。

    若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她身上的罪责……就远不止于此。

    知虞眼睫微垂,在他手掌心下嗓子梗塞地连“不”字都说不出来。

    她先前误以为的风平浪静,只当他只字不提便是真的不再追究,却忘了……

    惊涛骇浪之前的征兆是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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