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4 章 二姐×皇帝×骆平安(1/2)
封后大典定在了下个月十五号。
兰清荷虽有了身孕,但月份尚小,原本又体态纤细,故此从外形上不怎么能看出来。她在宫人的拥簇下换上礼服,大红色的裙摆逶迤在地,衣摆上用细密精致的针脚绣着凤凰祥云图。微风一吹,拂动袖摆,仿若有凤凰双双纷飞,引得周围宫人惊艳不已。
荔枝边替她理着袖子,边笑。
“娘娘,如今皇上立您为大魏的皇后,又为了您罢黜六宫,这回娘娘您当真成了独宠。”
“是呀是呀,这可是大魏从未有过的、独一份的恩宠呢!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自从遣散了其余妃嫔,后宫变得十分凄冷清寂,唯有兰清荷此处热闹非凡。听着众人或恭贺,或奉承的话语。她仅是抿抿唇淡淡一笑,目光中带着欢喜,朝黄铜镜望去。
她成了皇帝的正妻。
与皇帝大婚之前,兰清荷去祭拜了一趟母亲。
皇帝在京城为她生母设了灵位,以缓解她的思念之情。
祭拜那日,下起了淅淅沥沥的秋雨。
兰清荷没有让皇帝陪着,也没有带上荔枝,兀自一人撑着伞,迈入这一袭雨帘。
她穿了身颜色极淡的素衣。
自幼母亲便教导她,女子衣着,须以素雅为宜。无论装束,或是妆容,皆不可过于浓烈。
走至母亲灵位前,雨下得更大声,将天地冲洗得一片干净。
兰清荷放下伞,望着“母亲”拜了一拜,而后说起近日发生的事情来。
她成了大魏的皇后,皇帝为她废黜后宫。
皇帝虽然比她年幼,却待她极好,格外珍重、呵护她。
她怀上了皇帝的孩子。
那日听完张医正的话,皇帝一下子愣在原地。紧接着,对方不可思议地抬起眼,向她望了过来。
明明是九五之尊的男人,眼神竟变得格外小心翼翼。他似乎在渴求着什么,一面惊讶于她有孕,一面又渴望着她将孩子留下来。
这种恳求、甚至乎可以称得上是“乞求”的情绪是无声息的。
他没有开口出声,兰清荷却能从他的双眸间感受到情绪缓缓流动。那是一种极温柔、极深情的情愫,竟让兰清荷的心口处一疼。
仿若有极细的针,轻轻刺痛了她的心口。
祭拜完母亲,已是黄昏。
下了一整天的雨,直到夜色将临时,这一场雨才堪堪停下来。封后大典那日是个大晴天。皇帝温柔地牵着她的手,带她步步迈过这高高的七七四十九重台阶。
次年,皇后顺利产下一双儿女。
皇长子魏兰玉,小公主魏兰月。
皇上皇后皆对皇长子、小公主宠爱有加。
同年,安翎郡主与应槐将军于戍关大婚。
……
时光荏苒。
转眼之间,便是整整五年。
五年来,皇后圣宠不衰,皇上也没有再纳任何一位妃嫔。
北疆忽然出了一名姓骆的将军。
屡有贼人作乱,皆被他率军平定,这么多年,他更是带着军.队东征西战,收复了不少大魏疆土。
他势头之盛,甚至快要赶上当年的沈惊游。
彼时,兰清荷牵着小公主于后花园游玩。夏日午后炎热,水面送来徐徐清风。为了讨得她欢心,皇帝在后花园里种了好大一池荷花。
微风拂过,花香满园。
玉池开满了荷花,乌泱泱的,入目即是莲叶接天,碧粉无穷。听着阵阵笑声,荔枝不禁侧首望去—小公主穿着件粉粉嫩嫩的衫,拉着自家母后的手欢快地向前奔跑着。清风与水雾掺杂,拂起二人袖摆,欢喜的笑声荡漾在裙角。
即便过了六年。
岁月也没有在皇后娘娘身上留下多少痕迹。
她依旧宛若少女。
明媚,艳丽,娇柔可爱。
正思忖间,忽尔听到不远处有宫人窃窃私语。未等荔枝去探究,皇后娘娘已听到那些话,转过来问:“她们在说什么?()”
“瑙扚???()『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荔枝摇了摇头,唤来一名小宫人。那人见了皇后,忙不迭地“扑通”一跪,规规矩矩地道:
“回禀娘娘,奴婢们在说……今日一早皇上召见了一名北疆的将军,如今正在长明殿与他议事呢。皇上不能陪着您与小公主一起用午膳了。”
皇帝虽政务繁忙,对她却没有丝毫轻怠。平日里,一定要陪着她用膳,落下一日午膳也没什么,兰清荷不以为意,耳朵却敏锐地捕捉到“北疆”二字。
说起北疆的将军,她下意识想到应槐。
自从沈蹊娶妻后,便不再四处征战,陪着妻子过上了安宁幸福的日子。北疆大小事宜,悉数交给了应槐与叶朝媚。这一双夫妻俨然将北疆当作了自己的家,甚至就连大婚,也是在军营中举办的。
彼时沈蹊恰恰带着夫人四处游玩,途径北疆,参加了二人的婚宴。
先前一军装英挺的男人,如今换上了紫袍玉带。他端坐于马背上,目光远眺,举手投足间亦是当初的矜贵自得。
见了他,众人又惊又喜,上前去迎。
“沈——”
一句“将军”顿在嘴边。
片刻,应槐一揖,恭敬地唤了句:“沈公子,沈夫人。”
沈蹊虽已致仕,尚无官位在身。但无论是不是在军营里,见了沈蹊,无人不敬重。
安翎一身嫁衣鲜艳,笑容明媚,愉悦地打了声招呼:“小芙蕖,沈惊游。”
二人引着他们,为座上宾。
……
却不想,宫人口中的将军并非是应槐。
兰清荷牵着小公主慢悠悠地往回走,却于长明殿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骆平安身边的人。
荔枝显然也认出了那人,步子一顿,继而紧张地抬起脸,小心翼翼地打
() 量自家主子的面色。
“娘娘……您要去看看么?”
兰清荷面色未有分毫波动,她牵着小兰月,淡淡道:
“皇上与臣子商议政事,本宫去看什么。”
荔枝长舒了一口气。
这些年,皇上待娘娘是愈发好,不知是不是有意,二人心照不宣地不再提起“骆平安”这个名字。她也重新开始写日记,只是这日记的内容,由从前的“单相思骆平安”,变成了“兰玉兰月的成长记录”。
兰玉今日又背了什么诗,又被太傅夸了。
兰月今早缠着小太监去掏鸟蛋,晚上便风寒入体、生病了。
还有皇帝又夸了她哪条裙子好看,又送给她了什么稀罕宝贝。
……
她不再提骆平安。
好像这个人,从未在她的生命中出现过一般。
如今听到这三个字,兰清荷仅是轻轻颔首。她的内心早已被其他东西所占据,她的兰玉、兰月……还有,皇帝的爱。
骆平安又打了胜仗。
他进宫复命,身穿着赤红色的官服,如当年的沈蹊一般,名声大噪。
而长明殿内,皇帝正稳稳当当地坐在龙椅上,手执着对方将才呈上来的卷宗,逐一翻阅。
阅罢,他缓缓将手中之物放下,微微垂下眼,望向立于殿内的男子。
看到他,魏毓弦心中仍有些妒意。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些年,骆平安率领大魏将士,为他打了不少胜仗,收复了不少大魏的疆土。
他不该因为自己的私情,雪藏这样一位将帅之才。
皇帝垂眸,凝望向那人。
圣颜在上,骆平安不敢造次,低眉顺目立于大殿之内。他腰间宝剑已卸,英气的眉目间多了几分对皇权的顺从。夏日阳光最是炽热,明烈的光影透过窗牖,落于他坚毅的面庞。半晌,皇帝收回目光,唤来秉笔。
不过顷刻,功名利禄,皆跃于圣旨之上。
骆平安始料未及,愣了少时,被周遭宫人唤回神思。皇帝已搁笔,大太监拖着长长的尾音,念起来圣旨上的封赏。错愕之余,骆平安俯身跪拜。
“臣……叩谢圣上隆恩。”
皇帝的神色淡淡的,之于眼前这个往日旧情人,他眼中根本瞧不出什么悲喜。骆平安领了皇诏,周围传来贺喜之声,今天晚上恰巧宫中设有佳宴,宴请朝中各位大臣。
一想到宫宴,骆平安本能地想要推却。
这刚开了口,身边别有人起哄似的笑道:
“骆大人刚受了赏、封了官,不愿与我们几个往来也就罢了。今夜可是圣上于宫中设宴,骆大人可不要驳了圣上的面子呀。”
“是呀,骆兄。宫宴良辰美酒,不可辜负。”
日头微斜,吹来燥热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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