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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鸟会受难三次,一般人可承受不起。”

    快乐王子太想要摆脱沉重的生命了,他甚至没有询问候鸟那三次受难究竟是什么,便坚定地回答,“我愿意。”

    就这样,候鸟带走了快乐王子。

    自此,快乐王子和每一只候鸟一样,都将经历三次受难:流浪、爱情与死亡。」

    我认了出来,这篇笔记记录的对《快乐王子》的改写。莫亚蒂久久地停留在这一页,他凝视着纸张上隽永的字迹,仿佛要盯出个洞来。

    我瞧见他捻着纸张的手指发白。在他即要捻破脆弱的纸时,我上前,抓住他的手,“莫亚蒂!

    他浑身颤了一下,他如梦初醒,扭头望向我,“怎么了?”

    广袤的草原上,我和他站在鲜花棺材前,他的双眼失焦,头发凌乱。第一次,我在他的脸上看见茫然、焦虑、无措的神态,仿若是天黑下来,迷失在山林的鹿。

    “没什么,”我放缓了语速,我松开手,轻轻探向他肩膀,拢过他,“翻页吧。还剩一页了。”

    莫亚蒂没有拒绝我的安抚,他发了会儿呆,又主动靠向我的怀抱,低下头对我说好。

    他下定决心,将手里的那页翻了过去。

    笔记的最后一页,只有短短的一段话:

    「再见,yati。愿你度过三次受难,愿你和死去的我相遇,她会告诉你,她爱你,如所有的母亲爱她的孩子。」

    Moyati·Aquarius,莫亚蒂曾经的名字。

    四十年前,在莫亚蒂还没有抛弃他的出身与荣誉前,他使用的就是这个名字。

    那时,没有人称呼他为莫亚蒂。他的平辈与小辈都喊他:Dr.Aquarius,以示对他的尊敬。他的长辈,包括父母,叫他Aquarius,这个继承自他舅母的家族姓氏。

    在莫亚蒂的记忆中,他的母亲对他最亲昵的称呼也不过是“Aqua”。在他一周岁前,眼睛还是湖绿色,她这么称呼过他三次。后来,他的眼睛变成了蓝色,被再次确认是达到An等级的完美造物,他的母亲再也没这么称呼过他。

    莫亚蒂不停地、反复地翻着笔记本,在写有‘yati’的每一页停留,他茫然地询问我,“yati——她为什么这么称呼我?”

    我拍了拍他的后背,“或许是她对你的爱称。”

    “爱称?”莫亚蒂露出一种古怪的表情,如同吃豌豆却吃到了一只苍蝇,“不,她从来没有这么称呼过我。”他的超忆症帮他记住了所有事,我不怀疑。

    他皱着眉,“你知道的。她不允许我叫她妈妈,我只能叫她的姓氏。我和她之间没有任何爱。“

    其实莫亚蒂很少和我说起这些。他本来就是个极度内敛的人,害怕一切私密的表达。我也不清楚是应该顺着他的话附和他,还是怎么样。但我想不论我要说什么,首先要搞懂究竟发生了什么。于是,我向他摊开手,“你介意我看看吗?”

    他愣了一下,随即将那本粉色的羊皮笔记本放在我的手心。

    封面的羊皮比我想的还要柔软,皮革制品上带着淡淡的余温,捧起它的时候像握住了一只手。我一手拿着本子,一手拉着莫亚蒂坐下。我和他背靠鲜花棺材,坐在莽莽的原野上。

    我的阅读速度比莫亚蒂慢多了,如果是以往,莫亚蒂早就不耐烦。但少见的,这次他没有催促我,也没有刻薄地评价。他孤独地沉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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