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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轨了,’柏砚站在门口,逆着光,浑身都披着黑暗,他对我说,‘离婚。’
‘好啊,你等等,等我打完这把游戏。’我躺在沙发里塞了口薯片。
柏砚没说话,面无表情地双手环胸,就这么伫立在门口,冷漠地看着老旧游戏机上的小人落下又蹦起,蹦起又摔倒,摔倒又奔跑,最终落进河里,彻底死亡。
离婚的路上,我们经过一个公园,两个秋千空空荡荡的。我看到了,高兴地指着说,‘秋千!’
柏砚冷淡地瞥向我我,什么也不说。我感到受伤。柏砚知道我喜欢秋千,但凡是见到秋千,就想将屁股落上去。
小时候和他一起去沙坑里玩,我玩的最多的也都是秋千。以往,他总是先于我看到秋千,拉我去坐,我在前面荡,他在后面推。可现在他无动于衷,这让我不知所措。
我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笑着说,‘我荡完秋千,我们就去离婚!就一会会儿!’柏砚依旧不说话,他用沉默表示他不关心的态度。
于是,我一个人在秋千上摇摇晃晃,他站在旁边的树下,静静地注视着我。
失去记忆的柏砚能够理解他与我结婚,为了An基因体质象征的低投入高回报,为了我曾经辉煌的成绩能给他带来的便利,但他很疑惑,他究竟是为什么会和保持婚姻。
‘为什么我们会在一起这么久呢?’在我第三次尝试荡得更高,他问我。
我不知道他失去记忆,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他的这句话被当时的我认作是对我们感情彻头彻尾的否定——即一开始,我们就不该在一起。我再也没办法再向高处荡秋千,我的脚支在地上,无助地摇晃着秋千单薄的椅子。
‘我不知道。’我说。
铁链嘎吱作响,我陷入如死灰般的沉寂,我沉默了很久,‘也许是……我爱你。’
柏砚噢了一声。显然,这个答案并不能引起他的兴趣,他移开了目光,不再看我。
总的来说,令我和柏砚的婚姻走向破裂的,从来都不是陈丹,而是我和柏砚,是我和柏砚选择逃避过去的痛苦,而不是面对或共同承担。
我将我的痛苦转嫁给了柏砚,过去的重量都压在了他一个人的身上,为了更好地活下去,为了和我有‘新的开始’,他洗去了记忆。洗去记忆的他,理智地践行自己的方法论,选择了对他更有用的伴侣。
这才是我们三个人悲剧关系的开端。
柏莱固执地相信,柏砚和陈丹之间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他就是这么一个被算计、欺骗出来的孩子——但如我告诉他的那样。事实不是如此。他出生于爱情中。
柏砚喜欢陈丹。这份喜欢里的确有利用,有评估,可也有欣赏和爱意。忘记了我,他终于遇到了年少和我描述的理想恋人:共同进步,野心勃勃,头脑清醒,严谨冷静。
如果没有遇见我,柏砚或许会活得更好吧。我不止一次这么想过,我为柏砚遇见我感到深深地愧疚——我深知,我不能没有遇见柏砚。如果我没有遇见柏砚,我或许在童年就死去了。
正好门还没有锁,我招呼着陈丹进屋,我顺嘴问他,“你怎么来啦?”
年过五十的陈丹看向我,A+的基因等级使得他的相貌并无太多变化,他依旧漂亮,不过更加棱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