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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错了吧。我总是这样,将每个人推到我认为的对他们有帮助的那条路上,哪怕那条路布满靳棘,终点即是死亡。

    为了取得进步与胜利,死亡也不过是走向圆满的一环。我如此坚信。我原以为我接受良好,可当死亡真的降临在柏砚头上,我发现我还是会恐惧。

    第82章 雪下了一整晚(五)

    姜冻冬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柏砚有很长一段时间对姜冻冬心生厌烦。

    虽然这么说非常伤人,但柏砚承认,在他们俩十八九岁的青年时代,他很烦姜冻冬。

    这种烦具体表现为不论姜冻冬做什么、说什么,柏砚都觉得烦。他烦姜冻冬每天傻乐、无忧无虑;烦姜冻冬为那些细枝末节、毫不重要的他人他物纠结;烦姜冻冬喜欢翘着腿磕瓜子;烦姜冻冬总是左右各异的袜子;烦姜冻冬吸溜面条发出的叭叭声,烦姜冻冬裹走了所有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只要和姜冻冬待在一起,柏砚便会感到烦躁。

    可是姜冻冬完全没有感受到过柏砚的不耐烦。

    明明对他人情绪异常敏感的姜冻冬,偏偏就是接收不到丝毫柏砚对他的负面情绪。不论柏砚是冷脸相待,还如同块石头,哪怕姜冻冬的笑声砸在他的身上也不为所动——姜冻冬依旧不知道柏砚在冷待他。他根本不相信柏砚会烦他。

    这个认识让柏砚更加烦躁。姜冻冬到底凭什么这么自信,自信不会被讨厌?姜冻冬又凭什么这么相信,相信柏砚不会厌烦他?

    十八岁的柏砚不明白这些问题的原因,也不想弄清楚。

    彼时他和姜冻冬初出茅庐,世界没有给他们喘息地机会。和小时候一样,姜冻冬和柏砚分工明确。姜冻冬充当了肢体,凭借超人的能力完成任务就好;柏砚扮演着脑与眼,他负责思考,负责决定向未来投出哪块石头。

    他们配合完美,是再成功不过的同盟。姜冻冬咽下了所有的血和泪,负担起肉体超负荷的痛苦,柏砚则把大脑设置为一台超级机器,里面全都是精细的齿轮,依靠相互咬合来转动。

    因此这台超级计算机面前,抽象的问题被定义为毫无意义的消耗。柏砚不想去思考情绪,思考灵魂,思考人的存在与意义。精力有限,每一次考量都应该放在有回报的事情上。年轻的柏砚是这样认为的。

    于是,柏砚搁置了这份情绪。他任由它蔓延,从一簇微小的无名火,烧燎到整片心田,烧到姜冻冬彻底从柏砚的身边离开,烧到几乎将柏砚燃烧殆尽。

    多年未见,姜冻冬已经有了新的同伴,他不再听任何人的指令行事,他有了独自掌握自己这把武器的能力。他头也不回地走上了与柏砚不同的道路。

    柏砚的路是被无数人复刻过,通往权力之巅的道路,姜冻冬的路却从未有人探索,布满靳棘,迷雾重重,充斥着未知。没有人知道它通向那儿,也没有人保证它的尽头是一扇新世界的门还是石头堵满的死胡同。

    ‘我们结束了,柏砚。’

    二十六岁的姜冻冬说。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情疲惫,眉眼间夹杂着硝烟带来的沧桑。说完了,柏砚听见他叹出一口气,似乎如释重负。

    ‘再见,柏砚,再见。’姜冻冬说,他拍了拍他的肩膀,从隐于黑暗的巷子走出去,走向辽阔的阳光中。徒留柏砚一人沉默地低头,盯着地上被碾了几脚的烟。香烟并未彻底熄灭,仍有零星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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