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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又和小菜同行。我们走在竹林间的青石板路上,路两边的竹子长势凶猛,笔直的细竿上叶片细长,有的枯黄,有的常绿,风吹来,沙沙作响,浓荫摇曳,比家属院清冷许多。
小菜忽地问我,“叔叔不再劝我歇一歇了吗?”
我看向他,那张年轻温和的面庞上依然挂着笑,可眉眼间萦绕着挥之不去的忡忡感,小菜上次来办公室找我,说要和我谈些事。但一周的假期都要结束了,他仍守口如瓶,什么也没有向我吐露。
我猜测他应该是又陷入了自己的那套内耗纠结的逻辑里。小菜有一套不敢寻求帮助的逻辑。他担心对他人造成负担,也不愿意依赖别人解决问题。他总是先自己扛,哪怕要付出数十倍的代价,也先去顶着。除非实在没有办法了。
和这个孩子单独相处的那段时间里,我和他的关系亲近不少。他更大胆了,更能轻易地对我说出,‘帮帮我,叔叔。’可姚乐菜性格里的谨慎甚微困扰着他,让他踌躇,让他不断诘问自己是否应该寻求帮助?又究竟要怎样的帮助?姚乐菜想把所有事都想通了,再来告诉我。
我真想敲一敲这个孩子的脑袋,要他明白,没什么是不能和我说的。可我不能这么做,我不能再推着他向前走了,“其实我想劝你,但我知道我不能这样。”
姚乐菜歪了歪头,“为什么?”
“我劝你了,你一定会按照我说的做,”我说,“但是小菜,现在已经不再是需要我来替你做决定的时候了,你要学着独立地决定每一件事。”
姚乐菜怔住了。在他短暂的怔愣中,他眉眼的忧愁消散许多。“如果……”他愣愣地问,“叔叔,如果我做了错误的决定,捅了很大的篓子呢?”
我忍无可忍,伸出手,把他的俊脸往两边扯,扯成大饼,“臭小子,那你当然要赶在最糟糕的结果出来之前告诉我!”
我蹂躏他的脸蛋儿,见他脸被我揪得绯红了才罢休,“我会竭尽全力地帮助你修正你错误的决定。但应有的惩罚,相应的代价,你都无法免除。”
姚乐菜痛得倒吸了口凉气,他摸了摸受难的脸皮,发红的脸颊跟年画娃娃似的喜庆。小菜看着我,期期艾艾地继续问,“那如果,我做了正确的决定,但我却认为那是错误的,那该怎么办呢,叔叔?”
我没好气地又给他个脑瓜崩,在他吃痛的声音中作答,“这就是为什么我站在你的面前,你需要和我聊一聊。”
历经了皮肉之苦,小菜明悟了。他捂着脸,飘忽不定的眼神逐渐坚定起来,“我想请三天假,和叔叔单独聊一下。”他巴巴地看我,“可以吗?”
“当然。我随时欢迎你。”我答复。
走出竹林,姚乐菜的情绪好了很多,至少笑得没那么勉强了。
我和他拍了些照片,又拉了会儿家常。几个姚乐菜的好朋友勾肩搭背地过来,笑嘻嘻地喊他‘菜狗’。
我喝水,听到这个绰号险些笑得呛出来。姚乐菜捏水杯的手青筋暴起,他嘴角的笑意加深,深到一种悚然的程度。小菜语气温柔地和我告别,“叔叔,我去处理一下他们。”
我看着小菜和他的朋友们走远,特地往别的方向散步,不打扰年轻人。
洒满阳光的家属院和窸窣作响的竹林渐渐地被我抛到身后,我走在通往学院后山的路上。方才柏砚发信息约我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