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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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跟着商队到了淮南,帮商队做活才能勉强混得吃喝,江聿的日子没有那么好过。

    身无分文,无亲无友。

    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江聿寻思找天桥歇息,淮南的天桥底下还挺干净的,乞丐寥寥无几。

    他找了一块空旷的地方倚靠着底下充当枕头。

    只知道爹爹阿娘在淮南大牢中,阿姐也在淮南,可是怎么都探听不到江映儿消息,找不到她具体在什么地方。

    当初小鲁太医的书信上,江映儿只询问了江聿的近况,并未说明她的近况,也没有说明她的落脚点,她不想让江聿来找她。

    偌大的淮南,想要打听到一个人的下落,若是没有官府的助力,还是有一定难处的。

    江聿忍不住叹气,瞧着淮南的满月,在心中祈祷,祈祷阿姐不要出事。

    不知道是不是朝廷的人,江聿到了淮南之后,暗中留意到有人拿着他的画像在寻找。

    倒也没有大张旗鼓找,他不确定是不是朝廷的人,一切都需要谨慎小心,江聿藏得很艰难。

    白日里窝着,夜里出去找吃的。

    身上带来的铜板差不离花光了,身上能当的东西也当了。

    手里只剩最后那么一点钱,若是这顿买了些馒头吃,那下顿?

    不好找地方做活,江聿听人说,淮南有个地下赌场,只要胆子肥,运气好手气好,那地方来钱特别快。

    攥着最后一点钱财,江聿心一横。

    赌了。

    真是去见世面的,汝阳最大的赌场他乔装跟着人去过,跟淮南最大的地下赌场一比,压根就不够看的。

    淮南地下赌场幕后的东家是谁?

    竟然能够大过都城汝阳的赌场?是汝阳的人吗?

    江聿之前也玩过骨牌,知道点底子,刚开始输了,渐渐摸出一点门道,空手套白狼,真是应了那句光脚不怕穿鞋的。

    输输赢赢,他手上到底也有些钱了。

    地下赌场倒也不心黑,没有赢了钱找人打一顿收黑账。

    他是感觉到自己被人盯上了,有几日没有露面。

    后几日来,旁边的人跟着他勾肩搭背,“前些日不见你,去哪了?”

    江聿唇一勾,“自然是有了更好的去处。”

    “淮南还有比这里更好的去处?”说罢,那人笑起来,“是温柔乡吧?”

    江聿笑笑不说话,也没有出言否认。

    最近要避风头,另一方面也在找落脚的地方,找阿姐。

    他没有下筹,还在观察荷官的走向,淮南荷官当的桩是有门路的,要过几把桩,才能发现骨牌的胜处所在。

    旁边的人知道他会玩,想要跟着他一起下筹,便在一旁跟他套近乎。

    “小兄弟,你是哪里的人?”

    江聿一顿,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我不像淮南人士吗?”那人笑,“你是我们淮南的人士吗?”

    淮南的人户,若是黎民百姓,看也看得出来,江聿周身的气度,可不像是庶民,看他的样貌生得俊俏,周身贵气,像富家子弟。

    江聿被他反问的口气给逗得乐了。

    “的确不是。”他没有说是哪里的。

    荷官开了一把,江聿在心中暗赌的那一边赢了,他又开始看新的桩,旁边的人开始套他的话,“你觉得这把哪边会赢?”

    江聿没说话,过了好一会,他指了一处,那人来好一会了,跟着他手指的地方下了一点小筹试试水。

    小半刻开桩,江聿指的地方赢。

    下一把江聿依然没有下桩,旁边的人依然在问他,他随手指着什么地方,那人就下什么地方,不止那个人,旁边有几个也跟着扔筹了。

    就等着荷官开桩的间隙,江聿状似不经意往旁边看了一圈,问旁边一直勾着他肩膀的人,“你知道淮南底下赌场的东家是谁吗?”

    那人看了他一眼,“你不知道?”

    江聿嗯,他笑,“我一个外地人怎么会知道?”那人呵呵打着哈哈笑,“开桩了。”江聿指的地方又赢了。

    瞧着他不像是不知道背后东家的样子,眼前的这人,江聿记得是淮南的,叫什么平哥,他有些门路,必然是常年在淮南混迹。

    “你打听这个做什么?”刚问完,新的一桩开了,又叫江聿给他指着桩,江聿,他拽着江聿,“兄弟,咱们有话好说。”

    江聿看着他,舌尖抵住下颚,“我就想心里有点底,你跟我说,我就给你指。”

    眼看着一筹下去,能捞不少,那人连忙说,“成成成。”江聿指了以后,果然又赢了。

    那人说,“不愧是常胜将军,你在咱们这一片也算是小有名气了。”江聿无所谓的笑笑,之前他在汝阳,刚学门道的时候,可没往里头折钱,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兄弟,你教教我呗。”江聿抖落他肩膀上搭着的手。

    “我只是运气。”那人嗤笑一声,明显不相信。

    “你还没跟我说,这淮南底下赌场背后的东家到底是谁?”

    男人眯着眼盯着他看了一会,又左右看,“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江聿随口说,“适才不是说了吗,心里想有些底,总不能一直堵着,也想听些赚钱的门道,或许能在这里谋个差事。”

    这个借口倒也能够糊弄过去,毕竟江聿手气真的好,人也是真的会玩。

    那人勾住他的肩膀,凑到他的耳畔,“我跟你说了,你可能不能往外传。”

    江聿郑重其事点头,“嗯。”

    如此小心翼翼,难不成真是汝阳什么权贵手底下的场子?

    如此大的场子,谁能做到,江聿在脑中把知道的权贵全都给过了一个遍,依然没有能够对得上号的,若是皇家的人,他不可能不知道。

    “是闻家的,听人说,背后的东家是闻家大公子闻衍的场子。”

    “闻家?”淮南的首富,闻家。

    江聿眉头一皱,闻家长孙闻衍,是个什么样的人。

    爹爹阿娘在淮南的大牢,当时他去探听消息,未曾得见,也在狱卒口中听到了闻家的人,闻家的人插手了爹爹阿娘的事情?

    可惜,能探听到的消息有限,什么都探听不到,闻家的消息居然比汝阳的还要难以探听。

    “你不知道闻家?”

    江聿摇头,“不清楚。”

    这人说起兴了,把闻家富可敌国的事情跟江聿说了一遍,“单是这个场子,不过闻家产业的十中之一。”

    江聿听了默然,闻家难不成跟他祖上有什么渊源?

    为什么要插手他们家的事情。

    “就这些,还有没有什么内情,旁人不知道的。”江聿又问。

    他一直在帮眼前的男人,依然在给他指着下桩的动向,赢着的钱多了,男人也尤其的高兴,江聿想知道的,都跟他说。

    “我跟你说件闻家前些日子闹得风风火火的秘事,你听了不要告诉旁人。”男人神神秘秘凑到江聿的耳边。

    他低声嗯。

    既然闹得风风火火,怎么一点风声都听不见了。

    “前些日,听说闻家给他的长孙娶了一个女子,是汝阳来的,来头还不小...”江聿越听越是心惊胆战,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有没有画像?”他想知道。

    男人说没有,“是罪臣之女,家里欠了朝廷的钱,求到了闻家门口去,被闻家的老太太给看上了,便纳进去做了正头娘子。”

    罪臣之女,阿姐!

    江聿险些站不住,生生按耐住要往外跑的心思。

    心里慌乱,面上还得按住,人多眼杂,不能够露出马脚。

    “是...是吗?”

    “对,八.九不离十,事情闹得大,许多人都说亲眼见过,八成是真的,若不是真的,就闻家的的大公子,你是不知道一年到尾,有多少人要给他说亲事,现在淮南的媒婆已经不登闻家的门了。”

    “事情既然闹得那么大,为什么我一点风声都没听见。”江聿笑着说道,刻意用那种你在说笑的口吻。

    “你该不会是唬骗我的罢?”

    那男人不乐意了,“我在淮南多年,称不上是个头龙,好歹也算是淮南百事通了,哥们说过的话,少有假的。”

    江聿沉顿许久,“我来淮南也有些时候,没听过。”

    “听人说,是因为那女子的身份是罪臣之女,老太太害怕出事,找人封了口,在淮南放了话,若是有人敢在背后置喙,便是跟整个闻家作对。”

    难怪,原来如此。

    难怪他找不到阿姐,原来她真的在闻家。

    “若是得罪了闻家,就算是离开淮南,也难以混了,谁还敢在背后提一嘴,我今日跟你说的,你万万不能够说出去。”

    江聿点头。

    “近来风声紧,有人在场内见到了闻大公子,你近来手气好,还是小心些

    。”

    “多谢相告。”江聿抱拳。

    那男人随意摆摆手,“快,该下注了,你说下哪边?”

    那日后,江聿有意往闻家这边查,又蹲守在闻家附近几日,在闻家后厨负责采买的婆子丫鬟嘴里听到了不少闻家发生的事情。

    江聿恨得牙痒痒,他阿姐在闻家居然受了那么多的委屈。

    旁人说的多难听啊。

    气愤的同时,又觉得自己没有本事,都怪他不能独当一面,才让阿姐受了那么多的苦楚。

    为了给家里填补朝廷的空缺,嫁入闻家,忍气吞声。

    自从知道了闻衍后,江聿便悄悄跟着他,势必要给他一点教训,淮南不好下手,终于等到闻衍出公差去了粮道。

    江聿知道岭南那地方,他先到了,买通了客栈的老板还有跑堂的以及门房,事先躲在闻衍会入住的客房,在屋内点了迷香,趁着他迷懵之时,给了他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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