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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一时半会儿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呛回去。他扭头瞪了枭遥一眼,好半天才憋出来一句:“鬼扯。”
可不是鬼扯嘛,这家伙从来就不怕冷。
然而枭遥并不接茬,也学着他那硬邦邦的语气问:“你凭什么说我鬼扯?”
秦淮“切”了一声,掰着手指给他举例说明:“高中的时候你就不怕冷。先是那个什么实践活动,去了个什么基地的那次,你大半夜穿了件薄睡衣就出来晃悠,那天晚上还下雪了。”
枭遥说:“哦,然后呢?”
“还有你有节体育课,穿了一件很薄的针织衫,绿色的。你知道那天气温才多少吗?我身上一共四件衣服都不够暖和!你就穿那破毛衣在操场上跑来跑去的……”
那天——那天的阳光很好,操场边的梧桐树上没有叶子,一眼过去光秃秃的。
秦淮还在回忆,忽然听见旁边枭遥满含笑意的声音:“你都记得啊?”
秦淮下意识接了一句:“记得什么?”
然而,话刚问出口他就后悔了。能是什么?无非就是他们曾经的那些事情——什么时候,在哪里,做了什么。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换个人就会在记忆里被模糊掉的一些片段,此刻在脑海中却那么清晰,好像只是上个星期才刚发生过的事。
果不其然,枭遥说道:“记得我们以前的那些事啊……我这两天总是想到,我们居然分开了这么久。”
是啊,分开了那么久。
秦淮几乎下意识想说一句“那能怪谁”,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能怪谁呢?枭遥又不是故意不联系他,不是故意不看他消息,更不是故意玩消失。如果非要怪,大概只能怪他自己。
当年他明明问查燃要到了一个电话号码,却始终没有勇气拨过去。秦淮有时真觉得自己太过窝囊,窝囊到连一串数字都不敢记住。他那时总是怕,万一打过去了,万一亲耳听见枭遥说他再也不回来了,该怎么办?十七岁的秦淮难以接受这种结果,他身边的人总是来了又走。
他也知道,人的一生本来就是看身边的人来了又走。
可他就是接受不了这个人这样离开,接受不了枭遥说要离开。所以他想,干脆就不听,干脆就装不知道,幼稚地把那一次分别的所有过错都推到枭遥的身上,以求一个心理安慰。只要不听到他亲口说自己要走,秦淮就可以当作这只是一件被放了鸽子的小事儿——就像本来约好放学一起走,对方却突然被老师叫去了办公室一样,总能等来一个解释。
于是就这样别扭地等着,等了一个又一个冬天。这些年里秦淮不是没想过,如果他那时候拨通了那串号码,会不会就不是这个结果了?
他也这样别扭地想着,想了一个又一个冬天。直到他有一天借着酒劲,终于在拨号界面摁下了那串号码。“嘟”声响起的一瞬间,一切几乎就像一场梦,秦淮好像已经听见那头的人接通了电话,用一个已在记忆中有些模糊的声音对他说了一声“喂”。
可是,下一秒,他只听见一个冰冷的机械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自此,那场两人之间的还未说出口的隐秘的感情就像一场终于化为泡影的梦,模糊纠缠了许多年,还是划为了“过去”。
是啊,分开了那么久。
秦淮听见身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余光扫过去,看见枭遥将石凳上的那束白雪山拿了起来,捧在手里,而后坐了过来,离他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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