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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明烛笑得直不起腰:“他也太怕老婆,我可不会像他。”镇国长公主知道他要出门,顺手给他拿了件红色狐裘披上,口中笑道:“我不信。你这孩子惯常嘴硬心软,若真有了放在心上的人,要是那人会撒娇又心思重些,你还指不定被人家拿捏成什么样。”
谢明烛不服:“儿子近来翻闲书,看那相面书中说,爹这样颧低眉平的男人才怕老婆,我与他可不同,高鼻深目——”
他说到这里,忽然微微一顿,笑道:“这么一想,我和爹长的不像,和您也不太像呢。这是祖上哪位隔代传了我这相貌吗?”
谢明烛的确长的不像镇国长公主和谢帅。
事实上,他相貌皎皎,五官深邃,眸色更是清透的暗灰,泛着点深海似的蓝,与大部分中原人长相都大有不同。这种不同是种明亮的英俊,如晖如珠,若能使暗室生辉。
因此,大部分人只会说谢公子长的好,而不会想到像不像这种问题。
镇国长公主显然也并不是第一次被问及这个问题,只是笑而不语,帮谢明烛整理好领口,笑道:“出去玩吧,小心点,也别太张扬,你那些同袍也有考的不好的,不要仗势……”
谢明烛苦了脸:“我哪敢仗势啊,谁不知道我家是家教最严的,人家强抢民女一窝老少帮着瞒,我要敢有什么不慎,我爹第一个打断我的腿再把我清了家法。”“真记得家法?”他母亲抬起眼睛。
谢明烛朗声诵道:“居高位,食厚禄,当须履公正,蹈公清……”他似乎大有滔滔不绝,将那厚厚一沓十卷家规全背下来的意思。镇国长公主失笑,摆手道:“行了行了,想起你过目不忘了,几百年前的棋谱都能倒背如流。去吧,你那些朋友该催了。”谢明烛便是一笑,不急不缓地后退半步,行礼告退。
那天阳光格外的好,暖和的都不像个冬天,七八个世家子弟打完马球,便觉得还不尽兴,驱马前往更偏远的地方,便乐极生悲了——遭了土匪。
土匪人数众多,穿着兽皮做的衣服,却十分训练有素,匪首说话下令,底下人令行禁止,全不似一般绿林。
他们甚至还有自己的文印,是个墨印的熊头骷髅形状,印在武器之上。
这伙盗匪士气非同凡响,竟让这些见过世面的小少爷都吓得讷讷不敢言语。
不过真事却远没有想的那么惊险。太平年间,可能是连土匪都知道权衡分寸,看他们衣着非富即贵,并不敢真的折辱打杀,只让他们交些钱财,大家相安无事。
其他几名少年对视一眼,想着自己身份贵重,不坐垂堂,便准备交钱了事,有人却越众而出,道:“此间太守已奏天子,盗匪尽灭,你们是什么人,敢阻路行劫?”带头想息事宁人的紫衣少年一见说话人,便觉头疼,道:“明烛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阳光正好,何必自找麻烦,坏了心情。”
谢明烛却笑道:“子闲兄此言差矣,先圣有言,得其所,君子不可惜死,事必躬亲……”
谢明烛原本是最不爱迂腐说教的,属于课堂上带头给老夫子添乱添堵的害群之马,这天却像吃错了药似的,就这么站着莫名其妙地开始对着一帮土匪掉书袋。
公子哥们惯常以他和贺子闲为首,再加上惊慌失措,一时竟没人说话,只讷讷站在后头面面相觑。
土匪先头有点懵,后来过了一会儿,见谢明烛不交钱也不拒绝交钱,死活扯不到正题上,:“小子啰嗦,要不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