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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明烛道:“还记得我刚才和盗匪说的吗?”
“刚才?”贺子闲想起他掉的那些书袋就头晕:“你说太多了,哪一句?”
谢明烛一笑,朗声道:“君子不惜死。”
*
贺子闲走后,谢明烛才独自一人,认真搜起了匪窝。
他刚才并未与贺子闲玩笑,这伙盗匪的确背景深厚,驻扎此地不过半年,已强抢附近平民粮食不计其数,更有掳掠妇女,强抢放火。
天子脚下,如此猖獗,没人报官吗?当然有,没人剿匪吗?当然也有。
只是一段时间后,报官的死于“急病”,剿匪的回禀匪寇已清,领赏升官。
结果,匪还是在,却没人敢报官了。
谢明烛是在一座茶楼门口偶尔遇到一个瞎眼的老头。老人住在这附近,和女儿一起卖艺说书。女儿被盗匪抢了,他去报官,眼睛被打瞎了,就要死了,便回到了这座曾和女儿一起讨生活的茶楼,在台阶前哭这些没人信、也没人在乎的故事。
谢明烛一开始也没全信,但他决定查一查。
一查,才知道,繁华下是枯骨,盛世是件华美的袍子,边缘绣着腐烂的花。
匪寇背后是当朝国舅,皇后的兄长。
当时帝王庆利帝已过五旬,年迈温和,虽理朝政,但看着终究精力有限,外戚便得了势。
这伙匪徒其实就是国舅爷专做脏事的刀,比刺客死士都要好用。毕竟刺客那黑衣仿佛就露着阴谋的味道。
但是盗贼就不同了。
比如七日前,大学士家遭了贼,还杀了他家刚满月的孙子,大学士因为过度激动,也心疾发作死了。这只能是倒霉了吧。
谁会想到大学士日前呵斥“牝鸡司晨,外戚误国”?
顶多觉得盛京治安不好,连大臣家都遭了难,需要再追一笔巡防经费吧。
哦是了,城内巡防也由国舅爷来管。
外戚权势熏天,连郡主都不敢掺合。
但谢明烛敢。
他那时年少气盛,霁月光风,还不懂得韬光养晦,暗潮汹涌,权利制衡,帝王心术。
只是见不得死不瞑目,尸骨难安。
他已在山下安排了自己的人,即使郡主府侍卫怕事,要私自放人,他的人也会接上,必将这伙匪徒绑到大理寺。
这些贵族公子,便都是人证。难道国舅权势熏天到能将这些人都灭了口?
只要上达天听,陛下一定会秉公处理,还百姓公道。
这就是谢明烛的谋划。
当时,十六岁的他,是这样想庆利帝的。
而现在,他只需要再找到一些物证。
盗匪也怕自己被灭口过河拆桥,因此应该会藏一些东西作为把柄。
他运气不错,最终在一间像是伙房的屋子里找到了暗门,那门很低矮,只容忍弯腰而入,里面更是狭窄,与其说是密室,不如说是个窄道,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谢明烛拿了盏油灯,举到通道前,正好照亮了里有一只油腻腻的死老鼠。
谢公子:“…………”
他别无选择,脱了外袍,屈膝弯腰爬了进去。
好在这日似乎真有上天庇佑,他爬了大约十几米,便照出边上有间耳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