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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理很简单,“李小灯”的容貌有六七分肖似谢燃,军营里可能遇上熟人,没必要横添麻烦。
只是他这易容手法原本就是军中学的,如今遇到行家,便直接露了馅。
毕钟见谢燃垂首沉默,不辩解也不露出真容,断定此人有鬼,当下突然出手——直取谢燃面部!
谢燃下意识地偏身闪过,毕钟立刻粗眉一竖,大喝一声,两边戴甲士兵越队而出,齐刷刷十几柄刀枪便对准了谢燃。
谢燃霍然抬眸,雪亮的刀锋就像一抔雪,照亮了他如深海般的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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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更~
第34章 军法
刀锋齐刷刷地压下,而被刀锋直指之人仿佛下一秒就要身首分离。
就在千钧一发之时,有长剑雪亮,破空之势地划过一道凌厉的圆弧,霍然将那些士兵刀枪挑开!
赵浔执剑挡在谢燃身前:“谁敢动他?”
他语气其实还算平静,甚至神情堪称温和。偏偏眸色泛起诡异的血红。
赵浔本是微服,又身负有伤,没有张扬身份,因此那些士兵并未意识到自己在与谁过招,眼看两方就要打起来。
正在这时,主帐方向有人走出。那人一袭青色长衫,天还未冷透却已披了裘衣,看起来不应在军中,而应该在京都的某家酒楼里吟诗作赋。
此人远远先做了个手势,那些士兵当下跪伏。等走到当前,毕钟不情不愿地低下头,喊了贺帅。
原来这就是现在南大营的驻军将领,也是谢燃死后,新任的兵马大帅。
这些都没什么……谢燃惊讶的是,这“贺帅”竟是个意想不到的熟人。
昔日“能躺绝不站”的贺公子,贺子闲。
毕钟也知道自己不尊帝王过了火,单膝跪地:“末将有罪,但末将实也不知陛下故意让这侍卫——”
贺子闲手拢在袍袖中,轻轻打断,只说了两个字:“军法。”
他这轻柔柔的两字落下,毕钟却像被捏住脖子的鹅,自取领刑了。
贺子闲又转向赵浔,低头恭敬道:“陛下恕罪,我治军不严,有所怠慢。”
他礼仪周全,动作姿态几乎让谢燃感到陌生。——陌生到……他无法将面前这位贺帅,和年轻时懒洋洋地躺在土匪椅上,说“天下大事自有明烛兄烦恼”的闲散富贵公子,联系在一起。
谢燃又一次意识到,自己已经死去很久了。
贺子闲告罪完,始终低头俯身。直到赵浔做了个虚扶的动作。
“无须多礼。且不谈贺卿是军中肱骨,更是谢侯少年挚友,”赵浔似笑非笑:“光看在谢侯面上,我便不会计较这等小事,是么?”
他最后这个疑问词说的很轻,像个类似自言自语的肯定,但眸光却总往身后人的身上转。
贺子闲的目光便也自然而然地落在了这位引得帝王拔剑的“侍卫”身上。
面前人皮肤黑黄,唇畔有须,细看却如毕钟所说,的确应是易容过的。原本的骨相应当极为优越,眉峰高耸,眼窝偏深,瞳孔幽深,细看似乎有些说不出的似曾相识……
他忽然心中略惊,觉得此人很像……那个人。开始以为是皮相有那三分相似,后来越看却越觉得不是——那是种……更深、更坚硬,更难以形容的熟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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