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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老爹当然不能忘。
无名出发的前一晚上,已经深夜了,樊伉像个管家公一样,还在一遍遍清点无名的行李以及给吕泽的东西,跟强迫症似的,把装着藤铠的小木箱打开又关上,来回检查好几遍。
“放心罢,不会忘的。”无名被他的举动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樊伉不理他,捏了捏无名身上的毛裘,还是觉得有点薄了。
没有羽绒服没有棉袄,光一件毛裘大雪天里骑着毛驴赶路,得多冷啊。
“不会冷的。”无名打了个呵欠,勾着他的肩,强行将他带回到炕上,说,“困死了,睡罢。”
樊伉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闭上眼睛。
烧着暖炕,被子里暖乎乎的,身边又有无名这个人形暖炉,樊伉睡得很踏实,不一会儿就发出细微的酣声。
一夜无话。
因为心中挂记着事情,第二天天还未亮,樊伉感觉到身边有动静,立刻就惊醒过来,睁开眼睛看到身侧坐着一个朦朦胧胧的影子。
“醒了?”无名一边穿衣裳一边道。
樊伉问道:“就起来了?什么时辰了?”
“申时末,还早,你再睡会吧。”无名系好腰带,随即下炕,在黑暗里摸索着走到桌边。
“不睡了,你点灯吧。”樊伉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
无名这才点亮了油灯出去了,不一会儿端了一盆热水进来,示意樊伉洗漱。
樊伉就着热水刷了牙洗了脸,去厨下找了点昨夜剩下的饼子就着热水吃了,让乘光去牵驴子,自己拎着装藤铠箱子的双肩背包送无名出去。
才出院子,就听见外头传来马蹄声,却是久未露面的樊哙回来了。
霎时,沉寂了一夜,一本在安睡的侯府整个活转了过来。
各院的灯笼次第亮起,主院里也响起人声,所有人都爬起来了。
外头下着大雪,樊哙的肩头落了一层薄薄的积雪,靴子上还沾着泥水,带着一身的寒气走了进来,武阜跟在他身后老老实实牵着缰绳。
樊哙刚毅的脸孔略带疲色,显见得这几日过得不轻松,很是辛苦。
“你也早些回去歇着吧。”樊哙说。
武阜应了声“喏”,将缰绳交于樊府下奴,朝着樊哙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进得门来,绕过影壁,闻声匆匆起来的吕媭迎了出来,道:“回来了?”
樊哙唔了声,道:“出征的事有了结果,陛下就让我们回来了。”
吕媭表情便凝重起来,只不说话。
樊哙道:“外头怎的有头驴子,谁要这时候出门?”
吕媭便道:“伉儿说想念舅舅,让无名公子捎点东西去砀邑。”
樊哙便“哦”了一声,又问:“伉儿给舅兄捎了些什么?”
吕媭上前亲自替他解斗篷,递给阿偌,说:“没什么,一些肉干罢了。”
想到了什么,吕媭又道:“伉儿小孩子心性,让人编了两件藤甲,还巴巴地给他舅舅送去,可让人笑死了。”
樊哙也笑了,说:“小时候舅兄最疼他,也算这孩子有良心。”
想起以前的事,吕媭笑了一下,继而又忧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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