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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长洲听力受损,只得将身子努力往窗边探,才能勉强听清他说什么。关心则乱,他担心薛凌云知晓自己重伤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便道:“刺客没能伤了我,是我父皇那一耳光……你不用太担心我,如今我左眼勉强能看得见,应该没大碍。”
“我求父皇给你找个大夫。”薛凌云勒了下马,颤声问道,“可还有别处不舒服?”
“没有。”叶长洲撒了个谎。
“父王!”薛凌云冲着队伍前方大喊,“殿下受伤了,要着御医治伤。”
队伍停下来,薛其钢转头策马缓缓走来。他冷冷看了薛凌云一眼,没跟他多说什么,低头冲轿辇里问道:“殿下哪里不适?”
叶长洲在轿辇里轻声道:“有劳煜王,我左眼不适,可否劳煜王禀报父王,着太医去府上给我诊治?”
薛其钢点头:“本王这就着人去禀报陛下。”说完一夹马腹,带着队伍继续前行。
薛凌云骑在马上目龇欲裂,见叶长洲左眼伤成那样,牵缰绳的手都在颤抖,几乎要将那缰绳捏碎。这是他拼死也要保护的人,叶政廷竟狠心将他打成这样,薛凌云好恨,恨不得冲进宫去抓住叶政廷好好问一问,他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为什么要对自己的亲儿子下如此黑手。
然而,回京后所发生的一切,让薛凌云不得不冷静下来。赵婆婆的崇明教已被证实为铁证如山,即便叶政廷相信叶长洲并不知情,他也难以逃脱一个包庇窝藏之罪。
如今,赵婆婆已经身死,崇明教已经覆灭,叶长洲也被下狱。但叶伯崇和叶文惠仍不放过他,还要赶尽杀绝。
薛凌云的心完全被愤怒与怨恨充斥了,比叶政廷恩将仇报将他扣留京中更为愤恨。他紧紧捏住缰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手不断在颤抖。
马蹄哒哒往航船山方向而去,薛凌云在轿辇旁低声道:“童若谦他们正在极力营救你,栾清平已飞骑去追常慕远,只要等他回来,你就有救了。”
薛其钢骑着马走在队伍最前面,背对着二人,好像并没有发现两人交谈。
“叶伯崇和叶文惠沆瀣一气,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叶长洲眼睛耳朵都疼得难受,干脆闭了眼睛靠在窗户上低声道,“这坞原我是待不下去了,如果能侥幸捡回一条命,我要即刻启程去南疆,哪怕去跟游夏贼子和东南反贼周旋,也好过在这里给他们当活靶子。”
薛凌云眼睛盯着黑暗,一言不发,只是眼中透出的狠厉决绝令人胆寒。
“薛凌云。”叶长洲轻声唤道。
“嗯。”薛凌云红了眼睛,鼻头微酸,故意不去看叶长洲。
“好好保全自己。”叶长洲坐在轿辇中低声道,“只怕还要出事。”
“保全自己”四个字简短,但在这般困境中,却是叶长洲唯一能为薛凌云打算的了。
“我知道。你父皇,太过分了。”薛凌云声音在颤抖,极力隐忍克制着汹涌的恨意。
叶长洲对叶政廷已经失望透顶,根本不想提这个人,难受地别过脸去,把自己埋在阴影里:“罢了,我终究不是他喜欢的儿子,他能给我留条命就不错了。”
可是他声音里的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