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 主城(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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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的遭遇吧。

    一团空气的闻酌站在警察身后,看了会儿面无表情的女人,又被警局走廊的动静吸引去了注意力。

    他穿过墙,看见一个戴着手铐的年轻男人被押进另一个审讯室。

    警察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青年扯起嘴角:“他那样对我妹妹,我亲眼看到,他一看见我就跑了,可你们说证据不全,我去他.妈的证据不全!法律不是服务于百姓的吗?你们不能将他绳之于法,我就没收他的作案工具,没问题吧?警官。”

    “你要明白,没有证据,就代表他可能是被冤枉的,法律是要严谨的!你是百姓,他也是老百姓!”

    闻酌离开了审讯室,顺着气息来到了医院。

    手术台的男人已经昏迷,医生正在给这个人做再植手术。

    看了一眼,闻酌就知道那位哥哥没冤枉这个男人——他身上有罪恶的气息,可他也怨恨。

    浓稠的怨恨。

    恨那个女孩的哥哥这么对自己,恨下半辈子也许再也不能人/道。

    他怎么不去死!明明是他妹妹勾引自己的!

    如果再植手术不成功,他绝不会让他们好过。

    身体的轮廓越来越明显了。

    闻酌没停留,转身离开手术室,却在走廊看到一个妇人跪下来抱着医生的腿:“我求求你,求求你……”

    “您快起来!”医生无可奈何,“这钱也不是到我手里,做手术哪有不要钱的……你先起来,我申请一下再缓和几天,你再回去凑一凑?”

    重病的儿子倒在床上,两天后,因抢救无效死亡。

    年迈的母亲痛彻心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想冲上去跟医生拼命——来之前,她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了医生身上,儿子死了,在她面前走过的一个个白大褂都成了庸医。

    都是庸医!

    可她没那么做,她没力气了。

    她瘫在医生门口,抬起头,满眼都是麻木的怨与恨。

    恨酗酒早早猝死的丈夫,恨自己成天不干正事的儿子,末了还生了重病,也恨自己,恨无能的自己,没有钱,留不下儿子的命。

    她还恨那些医生,恨他们冷漠的嘴脸,恨他们的高高在上。

    ()    凭什么她就过得这么苦?()

    闻酌隔着人群远远地看着她,医院的怨与恨最多,随便擦肩而过的一个人,心里或许都隐藏了极大的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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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是坐在办公室里表面光鲜靓丽的医生,他也恨啊,他为病人奉献了几十年,落不得家属的理解不说,结果还得了癌症。

    他切了一辈子的肿瘤,最后肿瘤落到他自己身上了。

    他看着面前的穿刺结果,心如刀割。

    他这几十年的时间都给了医院,没能足够陪伴妻子,没能充裕孝顺父母,最后落得了这么一个下场。

    他天天叮嘱病人多体检,多体检,最后自己却忘了体检,现在发现已经是晚期。

    他没多久可活了。

    他救不了自己。

    ……

    厕所隔间里,护士压抑着哭声,她男朋友跳楼自杀了,可她请不了假,医院太忙了。

    闻酌站在洗手台前,看到了自己慢慢凝聚的实体。护士听到动静,小心翼翼地走出来,还以为他是病人家属:“你谁啊!这里是女厕所!?”

    闻酌一顿:“抱歉,走错了。”

    他走出去,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的胳膊,肩膀一通。那人刚想骂,看到他苍白的肤色和好看的脸,没忍住放轻了语气:“你没事吧?”

    “没事。”

    闻酌的背影慢慢消失在了人群里,刚刚撞到的人呆呆望着,还以为是自己幻觉。

    怎么可能凭空消失呢……看岔了吧?

    ……

    “咳咳——”

    “醒了?”

    “小鱼崽?”

    闻酌听到这声就烦躁,直接呼去一巴掌:“吵死了。”

    对方也不生气,反而笑了:“昏迷都这么凶。”

    闻酌不想管什么凶不凶,他只想好好睡觉,太困了。

    直到有种一脚踩空的感觉使他突然惊醒,他坐起身,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还有床边与十年前容貌相差无几的席问归,几乎以为自己回到了十八岁那年。

    这间屋子的环境与他的卧室一模一样,就连他假借新年礼物实在暗含不轨心意的拼图,都挂在分毫不差的位置。

    直到那场大火,席问归消失了,连带着他有关的东西都消失了,包裹这副拼图。

    这幅拼图也是闻酌深信自己没疯、席问归真的存在过的重要佐证之一。

    他的购买记录还在,拼图不见了,火灾现场却连拼图残渣都没找到。

    就恍惚了几秒,闻酌的理智就回来了。

    他平静地问:“这是哪儿?”

    席问归:“我在主城的屋子。”

    “你不是说你没在主城定居?”

    “我办了张暂住证,就是有点贵。”席问归给他倒了杯水,“还难受吗?”

    闻酌下意识摸了摸腹部,完好无损,连伤疤都没有,胸腔的闷痛也都尽数消失了。

    他怔了怔:“我为什么又活了?”

    ()    作为一个法医,他很清楚当时在副本里已经有内脏出血的征兆了,又被捅了一刀,对方的手法挺专业,基本没给他留活路。

    席问归避而不答:“你前面梦到什么了?睡得很不安稳。”

    闻酌皱眉:“……不记得了。”

    他好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走了很远的路。

    脑海里闪过了一些片段,隐约记得有间医院,充满各种嘈杂的气息,他在里面待了很久,见到了很多人,看到了很多故事。

    可他怎么都想不起来那些人的容貌,具体发生的事……

    一个片段、一句话都记不起来。

    “那就别想了。”席问归眨了下眼,“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副本出来,我点了张票稳定你的伤势,然后出门去找医生,一回来就发现你伤口都好了。”

    闻酌盯了他半晌:“第二次说了,席问归,你真的不会撒谎。”

    被揭穿了拙劣的谎言,席问归干脆避而不答了,他抱住闻酌,下巴磕在他肩膀上:“小鱼崽儿……我好难受。”

    闻酌:“……”

    “你流了好多好多的血,还睡了很久。”

    “我知道你会醒,但不知道你多久会醒。”

    “……我睡了多久。”

    “七天,所以后天就是你的下个副本了。”

    “……那个纪新路呢?”

    “死了。”

    “你杀了他?”

    “算是吧。”席问归拉开了些距离,他蹭蹭闻酌的脸,“闻警官要抓我吗?”

    闻酌懒懒地掀了下眼皮:“可惜没有手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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