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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子七看着明先雪已恢复这芝兰玉树的模样,心里竟然有些惋惜:昨晚那病西施的样子,我还没欣赏够呢。
狐子七暗叹:唉,我这狐狸精,确实是色心有余,良心不足。
明先雪合上茶盖,笑问狐子七:“怎么叹气?”
狐子七回过神来,没把自己的无良发言宣之于口,只说:“那宝书倒是有魄力,一上午就把新来的人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可见这小子虽然单纯年轻,却也是一个伶俐的。”
明先雪笑道:“你更伶俐,在人前喊他哥哥,人后却喊他小子。”
狐子七闻言哈哈一笑,说:“我们狐狸精都是这样巧言令色的。”
说罢,狐子七眼珠子转了转,又叹口气:“这样看来,公子雪怕是回不去相国寺修行,以后还是得在王府长久地住下来了。难为公子雪一心向道,但这尘缘却是难断!”
明先雪也是一叹:“尘缘哪里是说断就断的?单说这亲恩,便是在骨血之内,无论如何不可断绝之缘。”
狐子七闻言默默,半晌才说:“这对于我们禽兽而言太难理解了。”
明先雪却笑道:“羔羊跪乳,乌鸦反哺,孝道是天地同存的。”
狐子七却问:“那你听过狐狸尽孝吗?”
明先雪道:“你们狐狸大约也有狐狸的道。”
“那是,”狐子七点头,“我们狐狸的道就是救命之恩必得以身相许。”
明先雪听得这话,但笑道:“修行的精怪,最怕因果纠缠,我是知道的。但我从无听过救命之恩只能以身相许的。”
要说到什么因果、修行的规则,明先雪自然是头头是道,狐子七是说不过他的。
狐子七便不说了,索性摊开来道:“不错。救命之恩要报的法子多着呢,自然不止以身相许一条。”
“那你为何非要如此?”明先雪淡淡一笑,带几分无奈。
狐子七却好笑:“公子雪这是明知故问,我自荐枕席,自然是因为倾慕于您!”
明先雪听得这般表白,却是淡淡一笑:“你所谓的倾慕,是慕我的色吗?”
狐子七心想:自然是的。
然而,狐子七身为狐狸精,自然知道这个时候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狐子七便笑笑:“你看我能修得人身,想必没有一千岁也有几百岁了,若我只是好色之徒,怎么直到今天才动思凡之心呢?”
——自然是因为狐子七活了一千年,但前头九百年都在山野,后面一百年也是乱荡乱跑,只见过明先雪一个算得上绝色。
然而,明先雪哪里知道这些内情?
明先雪看着狐子七,不言语了。
看着明先雪这绝世好颜色,狐子七的眼波都潋滟出几分情真:“公子雪,旁的话我我不敢多说,我只有一句。”狐子七呢喃似的,声音低下来,仿佛怕惊扰了这片刻的宁静,“我心悦君。”
狐子七之前对明先雪是多有撩拨,唯有今次,竟说出这样直白的言谈。
明先雪虽然老成,但也到底年轻,长年青灯古佛,不染俗尘,自是人生头次听得这样简单而隆重的求爱,一下便怔住了,竟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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