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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李家是太子的亲外家,可是孩子没了,他们却来不及悲痛,先要确立太子身份以保他李家不倒!他们可曾有一点人伦亲情啊?”
谢文喆也不说话,也不像其他人一般跪地叩头,只是上前去将掉在地上的奏折都拾起来,整齐的理成一摞。
曲炳君看他一眼,见他此时仍不慌不忙从容淡定,想起谢文喆的岳丈郑超仕来,仍气不打一出来:“还有你那个泰山老岳父,那也是个偷偷算计寡人的,贤妃在宫中还算懂事,偏他这当爹的不知足,说什么守旧礼……朕还不知道他的心思么,就是想把李家拉下来他好做国舅!”
见谢文喆仍然只低头收拾没有回应,曲炳君随手抄起一本奏折来扔他:“你哑巴了?说话!”
谢文喆偏头躲过,语气平常道:“若是郑相当了国舅也好,如此一来我与君上便是连襟了,好歹与皇亲国戚也沾点边。”
曲炳君都要被他气笑了:“旁人好歹还做些掩饰,你倒是直白坦荡!”
“旁人都与君上论社稷,微臣不同,微臣要与君上论亲戚。”谢文喆将整理好的奏章重新放回桌上:“在文喆眼里,看到的不是没了太子的君王,而是丧了幼子的父亲。”
曲炳君叫他这么一说,火气稍降:“他们在前面吵个没完,你倒说说,以亲戚论,此事该如何决断?”
“亲戚就该缄口不言才是,如何有资格指手画脚?幼子新丧,该以何种礼制,应全凭君上心意才好。”
“以寡人心意,自然是要将我儿以太子礼入王陵才是!只是……太子夭折,也的确是囯之不祥……”
谢文喆心中哂笑,曲炳君嘴上说着心疼爱子,实际上也与大臣们一样,首先考虑的是太子的死对于王权造成的影响罢了,说起来,真正能为这个孩子伤心的人,怕是只有孩子的母亲了。尽管心中腹诽,谢文喆面上却不显,只一脸感动的叹道:“吾王痛心之时仍有此等考量,可见君上心怀天下大义!”
马屁拍完了,又给曲王出主意:“既然君上两下为难,不如折中,将太子以郡王礼入葬,既可全了父子情分,也不致外人议论国运。”
李国舅是想借太子葬礼确定李家地位,让众人知道李家不会因为太子薨逝而走向败落,郑家则是想抹去这个太子的存在,方便日后为贤妃铺路。
若按照谢文喆的主意来,郑超仕与李国舅两家的算盘便皆落空了,唯一高兴的只有曲炳君一人。
曲炳君连连点头,他原以为谢文喆成了郑相的女婿,以后一定就只向着郑超仕说话了,没想到谢文喆半分偏向也无,一心只为自己考虑,真乃忠臣。
如此一来,太子丧事尘埃落定。李郑两家两败俱伤,后宫中李氏怕没了孩子后被撵下后位,再不似从前般张扬。而贤妃一向谨小慎微,如今虽说郑超仕想将她再往上送一送,她自己却没有这个心气儿了:“在这宫中的女人都过得像块牌位,摆着好看罢了,又何苦争个高低出来!”
郑超仕只怪她自己不争气,枉费他的一番打算,然而终还是无可奈何。
太子亡故的国丧风波持续了半月有余,这些日子谢文喆夜夜宿在府衙,随安日日给他送饭来,顺便告诉他如今谢府上的情况:“郑婉仪和宋氏争的乌眼鸡一般,宋氏不知听了谁的主意,只口头上说让郑婉仪掌家,却不给库房钥匙与账本,府上但凡有开支便让去找如今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