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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眼前全是虚影,他仰着头缓了好久,久到从山顶落到山脚一样久,影子重合,他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

    眼前的人,衣衫凌乱,发冠歪斜,一直好好束在脑后的银发不知何时被他抓在了掌心一缕,发丝从他的指缝倾泻,落了满手银华,他甚至还扯翻了对方一半的外衫,难怪对方这么生气,一副良家妇女被欺负了样子。

    孔缺歪着头看着他,他双眉微蹙,眼底都是烧干的泪,他看着这个他等了两年的人,从等着他来横波峰看他又等到让他去人间找他。他仰头一口啃在了对方的脸上,他实在没力气了,啃的力气不如说是舔,小猫一样舔了舔对方,他恳求。

    “父亲,别不要我,我会听话的。”

    我会比任何时候都听话的,只要你别不要我。

    孔缺烧的突然,退烧的也突然。修竹端着两碗药进来的时候,他早就自己裹着狐皮躺在仰椅中了,修竹进来就关上了窗:“你才刚好,别开窗又着了凉。”

    孔缺笑了笑,他好歹是个筑基,又不是什么凡夫俗子,怎么会因为吹一点风就生病,大概是久病初愈,他并未出声反驳。

    修竹倒是惊奇的看了他一眼,走过来又探了探他的额头,他的手温热,一点也不冰人,孔缺就微微仰头配合他的动作:“怎么今个没阴阳怪气的嫌我把你当凡间小姑娘养,平日里我让你多喝碗药你都要掀桌子骂人了。”

    孔缺关了窗觉得热,他从狐皮里伸出脚,懒洋洋的怼人:“我不骂你,你倒不愿意了,师兄你真奇怪。”修竹说笑的心思看到那只光溜溜的脚就淡了下来,他从自己的须臾戒里拿出一双袜套,蹲下将孔缺的脚捧在膝盖上,捂着他还算温热的脚心给他系袜带:“又不穿袜子和鞋子,这次怎么生病的?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

    孔缺原本踩在修竹的膝盖上被人服侍,不知听到了什么,倏地就把脚收了回来,他捂着自己脚,不知为何脸上露出一副近乎恐慌的表情。修竹也没想到他反应会如此之大,一时间两人都被对方的表情镇住了,相对无语。

    孔缺觉得自己很奇怪,他自醒来后,真心的就当那个梦是梦,更何况父亲与师兄都如从前一般对自己好,可他却总是不自知的把一些梦里的习惯带到了现实,因为一个梦怀疑自己的亲人,孔缺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烧糊涂了。

    尴尬还没来得及发酵,打破尴尬的人就来了“孔缺,仓澧有了新东西,一起去看看?”这声音还没落,孔缺就比修竹还快的站了起来:“好,你前门等我,我马上就来。”他鞋袜还未穿好,就急急切切的承诺。

    修竹要扶他一把,孔缺装作未看到躲了过去,修竹一贯不计较他的小脾气,只是担心:“你才刚好,老老实实在横波峰呆着,又跑什么?”

    孔缺拿着桌上的药碗拧着鼻子一口干了:“药我都喝了,总不能不让我去了吧。”他少有的如此难得的干脆喝药,从前不知要修竹答应多少不平等条约才勉勉强强喝完,今日倒是一个大大的讨好了,这小祖宗低一次头不容易,这次不答应他指不定又要作多大的妖。

    更何况来找他的,是另一个仙门出了名的吃喝玩乐的鼻祖,别的不说,在享受上孔缺都差对方一等,一会嘱咐两句,估计会护的比孔缺自己一个人在家还严实。到了最后,修竹再如何不情不愿,孔缺还是坐上了同为纨绔的庭伟的轿撵。

    三只凤凰拉的轿撵。

    孔缺第一次坐上十六层防御咒的车的时候,一直想不明白,他父亲比对方父亲威望地位都要高出一截,一大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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