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失忆(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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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渡之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他甚至以为辛禾雪还是自己梦境中那样的形象,“不可,你的尾巴受了伤……”

    话音还未落下,辛禾雪就已经忍无可忍地打断他,语气不耐道:“那不是受伤。”

    “不是受伤?”渡之对人事本就不通,一时间茫然不解,“那为何鳞片空缺?”

    辛禾雪的眉际不明显地向中间压了一压,一边披上襕衫外袍,一边解释:“那处本就生来不覆盖鳞片,大师不通七情六欲也就罢了,怎么连阴阳□□、万物繁衍道理也不知道?莫不是你以为我锦鲤族都是从河底的石头缝里崩出来的?”

    渡之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随后,他终于理解了这番话的道理。

    “原是如此……”渡之喃喃自语,向辛禾雪颔首,“我已清楚并谨记了。”

    ……大可以不用什么谨记于心。

    辛禾雪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渡之又问:“……所以,你是女子?”

    他以为有那样生殖腔的,都是种族里负责繁衍的“女子”。

    辛禾雪闭目一瞬,重新睁眼,一字一顿道:“我族不分雌雄,我既然化形是男子,那就是男子。”

    渡之沉思,最终道:“我明白了。”

    辛禾雪再对他招招手,“不是要出去捉旱魃?过来背我。”

    他怕渡之又像个人机一样问为什么要带上他,于是辛禾雪干脆抢先说话,他有意放轻声音,极其温和无害的模样,“若是大师你走了,万一有什么要对我不利,那可怎么办?”

    渡之清楚眼前锦鲤妖的道行,着重福泽与灵气修炼的锦鲤,确实没有什么可以抵抗其他妖鬼威胁的实力。

    但他脑海中第一个猜测可能会对辛禾雪不利的,是隔壁卧房的那个穷书生。

    他一想到或许趁他走后,任轲会过来提出和辛禾雪行亲吻那样的快活之事,渡之心中就涌起十分的不舒坦的情绪。

    所以他依言带上辛禾雪一起。

    渡之走到床铺边停下,正要背过身去屈膝蹲下让辛禾雪上来。

    辛禾雪却才又想起什么,“你很着急吗?”

    渡之说:“在日出之前,都可以,找到踪迹。”

    他说话缺失了一些词语,不过辛禾雪还是理解了他的意思。

    彻夜时间,那就是不急。

    辛禾雪指了指旁边木桌上的铜镜,久未打磨,这铜镜已经不甚清晰了,不过仍旧能够映出他的轮廓。

    “我发还未梳起,先为我束发吧。”

    他垂落眼睫,温凉的一双手将木梳与玉簪交到渡之手上,就这样在床铺边端坐着等待渡之服侍。

    留着满头青丝时,辛禾雪不大喜欢每日里梳头发的环节,他前世在宫里,自有人日日清早帮忙梳理,连繁复的衣衫也自有人帮他系带收拾齐整。

    本来辛禾雪就不熟悉这样琐碎的事情,加之上个世界是现代,头

    发也不需要如何打理,结果换了这里,就对此事更加生疏了。

    自他化形以来,乌发总是松松散散地用一个玉簪随意束起。

    辛禾雪的字典里暂时还没有凌乱美这样的词汇,从他接受的教育来看,外在管理是十分必要的,毕竟这往往象征着小行星或是王朝的形象,他会在他所能做到的范围内尽量到达一丝不乱,纤尘不染。

    不过,束发这样的事情,确实是他所不擅长的。

    因此,他戴着帷帽,倒不完全是为了遮挡太灼热的日光,更多的原因是他仪容不整。

    小猫必须时刻都是完美的,绒毛柔软雪白,顺滑润泽。

    K看着小猫微微抬起下颌,镜中映出来的脸线条流畅优美,一双眼正在挑剔地看着为他梳发的两脚兽。

    看来秃驴也不会束发,不过还是比小猫自己拾掇的好一些。

    勉强算是满意,辛禾雪趴到渡之背上,“大师,出发吧。”

    才发现这和尚额际沁出来一点汗,好像刚刚为他束发是什么比降妖除魔还要艰难的事情。

    辛禾雪轻轻拍了拍渡之的左脸。

    脱离了梦境,渡之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红印,辛禾雪静静道:“驾。”

    ………

    他们出门的时候,隔壁卧房的任轲却像是睡死了,完全没有听见柴门打开和关上的吱嘎响动。

    辛禾雪在渡之背上,抬眼望向月亮。

    这正是临近本月十五的时候,月亮愈发明亮皎洁,趋向于饱满的形状。

    多月未曾下雨,晚上本来应当燥热,飞沙走石。

    现下却是阴风阵阵,令人无端遍体生凉。

    不过渡之仍旧不受影响,人体的脖子与肩膀连接处好像更暖和,辛禾雪凑近了,静静地贴着,乌发蹭在渡之的下颌旁,令渡之略微侧过视线。

    辛禾雪顺着他视线偏过去的方向看,月色朦胧不清,但是仍能够看见前方的岔路上鬼鬼祟祟的一个人形,“那是……”

    辛禾雪是妖,视力已经不同于凡人,所以他能够判断出来那是白日里曾经见过的面孔。

    渡之冷静道:“李二虎。”

    他们跟在李二虎身后不远处,维持着适当而不会被人发现的距离。

    李二虎不知道为何,只觉得今夜的风格外冷,他挽着手臂上下相互摩擦取暖。

    都怪白日里那个高僧和戴帽的……

    竟然戴着帷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丑八怪模样。

    李二虎一想到白日里帮着任轲同他对峙的青年,虽然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但是那声音却是清凌凌的……

    而一双手露出来,和沐浴着日光的温软玉一般。

    他色心又起,但是一想到那个实力不俗的高僧,又熄灭了。

    李二虎原本是想着一不做二不休,夜晚偷偷去任轲家宅,纵下一把火烧了,反正月黑风高,不会有人发觉,再者那任轲本就是迁居过来的外乡人,当下举目无亲

    ,即便是死了也没有人会多此一举为他讨公道。

    只是李二虎才走到这边,发觉任轲家两处卧房都亮着火烛,心想白日里见到的那两人定是落脚在此处。

    李二虎忌惮那位高僧的实力,想着等这两人明日动身离开了,他明夜再过来动手也不迟。

    这般盘算着,李二虎重新原路折返。

    可是他走了这么久?

    怎么像鬼打墙似的?

    李二虎记得自己已经是第三次路过这条岔路口的竹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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