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 74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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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滴降落, 潮湿的气息蔓延,另一条小道偶尔有几人路过,却没有多注意这边, 有说有笑地离开。

    青木的黑发打湿垂落, 几缕贴在肌肤, 上挑的眼保持着微弯的趋势,盈出一弯清亮新月,唇畔的笑意罕见的不掺杂任何心绪,似乎仅仅是笑着, 因此透出几分纵容和顺从。

    我沉默不语, 看着举伞的[青木], 他的背部挺得很直, 修长如竹,雨滴打在他身上, 顺着滑落, 本就偏向艳丽的眉眼失去了攻击性,在雨中如同玻璃制成的脆弱品。

    “………”他率先移开了目光看向地面,停顿几秒, 又不自觉移回来。

    这种人,怎么可能初次见面就喜欢我呢?我不明白。

    我以为就算是青木真正的喜欢上我,也是度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才会心动。

    时常充满怨毒、恨戾心思的人,这么容易就喜欢一个人吗?

    ……很难让人相信,特别是初次见面并不了解我的青木。

    见我半晌没回话,青木将额头抵在我的额头上, 拉回我的注意力。

    他微微仰头亲了一下我的唇, 随着他的动作, 雨伞边缘忽然抖落下更多的积雨, 似乎是被人晃动了一下。

    青木更得意了:“诗绪里,不信你可以试试啊?你让他去死试试?”

    我瞬间回神,闻言顿时抽了抽嘴角,他这恶意心思都不遮拦一下的。

    我尝试站起,膝盖上因为动作的牵扯,渗透出鲜红的血,破皮严重。

    “诗绪里你流血了!”青木并没有跟着站起来,反而撑着地眼睛瞪圆了看我的膝盖。

    他的脸离我的腿很近,怪怪的,我垂下手按住他的头顶把他推远:“没什么,回去处理一下就好。”

    ……才不是,疼死我了,但是还是快离开比较好。

    “可是诗绪里……”青木还要说什么,雨伞倏地向前,趁我和青木分开,明黄色的伞面骤然远离了青木,只遮住了我。

    青木被雨淋个正着,被雨水砸得闭了闭眼才睁开,抬头对[青木]怒目而瞪:“你干什么!还不快给我打好啊!”

    我抬眸,[青木]充耳不闻,他朝我露出一个清浅的笑,自己也在被雨淋,肌理线条流畅的修长小腿下是清瘦性感的脚踝,光着脚踩在地面。

    “诗绪里,好冷啊。”他说道。

    最后一丝血缝在少年的脑后愈合,因为嫉妒却不能做什么而发疼的脑肉也同样成为完好的大脑。

    它在彻底愈合前就在发出叽里咕噜的响声,在少年的脑中翻滚,特别是看见诗绪里时,叫得更加厉害。

    叫得他仿佛脑子里全是诗绪里的名字,却莫名的悦耳。

    我对上他的视线,那熟悉的感觉让我知晓对方也已经恢复了记忆。

    [青木]仅仅是在腰间围了杀人犯的外套,我指了指地上的杀人犯:“你要不把他再扒几件……?”

    “不要,好脏。”[青木]撒娇式拒绝,靠近了我身侧,另一只没有握伞的手牵起我的手腕摊开,我的掌心有淡淡的红色,没有破皮。

    “诗绪里,他也没有撒谎,”他的眸低垂盯着红色块,“就是如此啊,我们全部都会听诗绪里的话,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喜欢诗绪里以外的人。”

    我吐槽:“怎么可能啊,你不是活了这么多年吗?都是单身吗?”

    “对啊对啊!”[青木]说罢又倨傲道,“诗绪里你难道觉得以前有人配得上我吗?丑死了,又很恶心,一碰到就感觉碰到了蛔虫,简直想吐。”

    虽然以前他也说过自己是初吻,但我还是不可置信道:“那你这是初恋吗?”

    “也是最后的恋爱,”[青木]话语讨巧,笑眯眯道,“我第一次恋爱的对象是诗绪里真的好幸运哦!我也是诗绪里第一次的恋爱对象吧?一定是的吧!谁能获得诗绪里的喜爱呢?”

    我总觉得他的笑在等待着什么,仿佛我只要说出一个名字就能立马被他狠狠记下。

    仔细想想,以前和他说过这种话题吧?我忘记了,他也一脸不厌其烦的样子,于是我无所谓地回答:“对的吧。”

    初恋就是青木啊……靠,怎么想怎么魔幻,恐怕几年前的我打死也想不到自己会和非人类谈恋爱。

    要不是遇见青木时是没有独立能力的高中生,学业必须完成,也没有父母帮忙或者多余搬家的钱,我早跑了。

    回答完,我才发现一直跪坐在地上的另一个青木半晌没有发出声音,低头,差点被吓到。

    跪坐的青木在我无意识松开手之后,不知何时再低身弯腰,脸部靠近了膝盖处的伤口,靠得极近,幽深的黑眸没有任何光亮,死死凝视着,微微睁大了眼睛,眼白部分增多了一点,透出执着神经的瘆人意味。

    他的眼睛只映出那处红色,少女新鲜的嫩肉破开皮显露出鲜活的颜色,血在几滴几滴的渗出。

    我反应过来:“你干嘛啊!”

    “……诗绪里,你流血了,”青木恢复正常,仰头乖乖对我说,“好严重,再不止血就要浪费更多的血了。”

    ……在说什么呢,应该是再不止血它就要自愈了吧……

    [青木]:“对啊,而且诗绪里你的手掌也看着好痛——我们把他杀了吧!是他让诗绪里受了伤,罪该万死!”

    我一惊:“不行!”

    [青木]遗憾地说:“好吧……诗绪里你真的好善良,就像故事里的勇者一样善良——不过你可比勇者聪明多了,也不需要别人的帮助。他明明要杀了你,你还能坚守秩序……好守序,好有原则,哪儿像其他那些没有底线的人啊,恶毒又愚蠢!”

    他熟练地吹一波彩虹屁,还踩了一脚别人——虽然我觉得他描述的被踩对象更像是自己……

    因为[青木]在与我说话,我一时不察,被一个柔软温热的东西舔舐过我的膝盖,他还咬破了舌尖,将自己的血掺进我的伤口。

    我那只腿瞬间软了一秒,踉跄后退一步。

    这这这这这是在干什么啊!?

    青木舔舐掉我膝盖上的血,终于站起,还煞有其事的舔了舔唇,想了片刻。

    顶着我惊愕的眼神和[青木]怨毒的目光,他笑着开口:“诗绪里的血怎么是铁锈味啊?”

    我:“……肯定是铁锈味啊!”

    青木勉为其难地思考几秒,瞬间改变想法,兴奋道:“那好吧,铁锈味也可以——我最喜欢铁锈味!”

    倒也不必…

    一旁的[青木]殷切道:“诗绪里诗绪里,我的是甜的啊,虽然比不上诗绪里的,啊我的血居然不是铁锈味的,好可惜……可是我的血味道一点都不浓重,很好喝的,我记得诗绪里也爱吃甜的吧,肯定会喜欢的!”

    我心累道:“哦,不太关心。”

    想要报警将那个晕倒的男生抓起来的,我扭过头,两个青木一左一右对我笑。

    ……这死的人都复活了肯定就不能判罪了啊……离谱。

    青木提建议:“我们把他扔进池塘里吧!藏起来!”

    [青木]:“不要啊蠢货!诗绪里都说了不要杀人!……我们应该把他追诗绪里的脚割伤扔进树林,再往他身上割几刀,让他晕得更彻底一点。”

    “你割伤他不是更容易让他清醒吗!你才是蠢货吧!诗绪里,我们应该把他拖走打一顿泄愤,反正他也不敢说什么。”

    我扯了扯嘴角,两只耳朵持续性被灌输大量的话语,两个人吵了起来,叽叽喳喳哔哔叨叨的互不相让,被点燃的炮//仗似的,骂人也一套一套的,专挑对方痛处骂……

    哦,这也导致他们的骂人话语里充满了我的名字。

    什么“诗绪里更喜欢我啊!没看见我衣服都没穿吗!我的身体才是最好看的,诗绪里当然更喜欢我!”

    什么“我也可以脱啊!你都淋湿了,我还有衣服遮挡,诗绪里才不想要碰到一滩水湿漉漉的!”

    “你在胡说什么!!这么肮脏的衣服,诗绪里肯定更喜欢我这副干净的皮!”

    “你这个仿制品用着比我还低级的皮囊说什么大话!!”

    我夹在中间宛如一个无用的裁判死鱼眼看着两人停止比赛掐架,犯规到冲出赛场。

    忽然,伞晃了一下,却依旧稳稳笼罩住我,我眼前两只手臂晃来晃去,他们两个骂着骂着开始打架。

    而且由于[青木]拿着伞,两人都不想让我淋雨,所以都非常克制,比如[青木]仅仅是用拳头砸向他的脸,青木也仅仅是用双手掐住他的脖子,菜鸡互啄,战斗力低下,村口剃头师傅打架都比他们有气势………呵呵呵呵,这是在干什么啊!

    我一把抢过我自己的伞,干脆道:“把他放在这里算了,早晚会醒,反正他也不敢说出今天青木复活的事,说了也没人信。”

    我说完转身就走,身后两人还在纠缠,谁也不想第一个放手。

    等我忍着膝盖的痛回到家,都没有一个青木回来——等等,既然都恢复了记忆,那么应该只有一个青木过来。

    或者两个人一起来,又要点兵点将?

    我洗完澡吹干头发,穿上睡衣想要用药涂在膝盖伤口上,掀开裤腿一怔。

    也许是青木血的功劳,我的伤口恢复得极快,仿佛有无数的劳动力在矜矜业业地修复我的伤,不仅止了血,还跳过了结疤的过程,活跃的青木细胞在勤勤恳恳地拉扯激活我的血肉,愈合得很快。

    我愣愣看着,它们似乎感受到我的目光,随即我膝盖表面突然传来一阵酥麻的鼓动感,有什么东西在皮肤里跳动着,哼哧哼哧更勤奋了。

    好诡异,我直接吓傻了,呆滞住:“…………”

    伤口在我眼皮子底下愈合,不如说因为我的注视,它们的速度愈发的快,顷刻间伤口便完好如初,只剩下一点淡红。

    我缓缓摸到膝盖,崩溃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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