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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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六章

    床榻边立着一盏灯,薄纸灯笼勾画一支绽开的鲜艳桃花,暗红的花影投到李兰修白皙的颈边,他被亲过后一点反应都没有,阖着眼睛,呼吸温热绵长。

    楚越品味着舌尖的甘甜,丝丝的甜延伸到喉咙里,他的气息骤然絮乱,眼里腾起灼热深沉的火苗,低下头再一次吻上去。

    他吻得很急,鼻梁撞到面具的边沿刺痛,不管不顾地探出舌头舔李兰修的嘴唇,仿佛是饥渴的人遇到甘露。

    那温软香滑的唇瓣被他来回地猛力舔舐,渡上一层湿淋淋的水光,泛着肿的红唇透出几分情色。

    楚越的呼吸急促发重,胸口剧烈地一起一伏,他蓦然一口含住渴望已久的嘴唇,软软湿滑的嘴唇叼在锋锐的牙齿间,几乎克制不住地想咬下去。

    咬破李兰修的嘴唇,品尝他血的味道,给他一个狠狠的教训,让他记住不准跟别人眉来眼去……

    李兰修眼皮轻微地颤颤,睡得不太安稳,缓缓睁开眼望着近在咫尺的人。

    楚越盯着他湿润微茫的双眸,稍稍拉开一截距离道:“公子,我来伺候你更衣。”

    李兰修没什么力气地手推一把他的脸,翻过身平躺在床榻,阖着眼睛继续休息。

    楚越站起身一手扶住他的后颈,褪下他的外袍,搭在床榻边的衣架。

    他转到床尾,双手铺平被李兰修蹬得凌乱起伏的床榻。

    然后,他单膝点地跪在床尾,缓缓低头,嘴唇轻轻触碰李兰修脚背那颗浅褐的小痣,清寒乳香弥漫到口中,仿佛沁入人心的甘甜。

    楚越面前的足,清秀瘦削,纤细骨骼泛着柔润莹光,有种玉骨冰肌的质感,那脚趾尖尖红红的,像涂匀的胭脂似的诱人。

    他盯着微阖双目的李兰修,薄唇沿着脚背轻柔滑动,感受每一寸肌肤的润泽,带着专注虔诚,仿佛是信徒在膜拜他的神明般的仪式。

    这一切,李兰修全然不知。

    翌日,李兰修从床上坐起来,侧过身踏着足承,眯着眼想一阵,昨夜舞姬围在他身边,一个个轮番灌酒。

    他并非贪杯,沉迷酒色,只是……那个老翁的死状太震撼了,空荡荡的头颅如此清晰真实。

    他天生冷血,当初为救楚越杀那帮黑衣人,扇子一挥便是十几条人命,没有任何的不适感。

    自愿坐上赌桌的人,生死都是自己的选择。

    但昨夜的惨状让他意识到,普通人没有选择的余地。

    这些无辜百姓被卷入纷争中,命运漂泊,生死皆由他人决定。

    他来到梦仙城的想法很简单,剔除红教埋藏在这座城的危机,保住这一城人的命,让红教去别的城撒野。

    昨夜李兰修一想到那种死状就想吐,只有借酒暂消,来缓解心中的恶心不适。

    现在酒醒,他的脑子异常清醒,这个世界,现在只有他有能力,有办法阻止红教继续杀人。

    他可以坐视不管,等

    到西昭、东岳两国死伤过半,到时天命之子会肩负重任,为拯救天下苍生而出手。

    但是,如果他有能力,有办法,却什么都不做,他心里会不舒服。

    这事他得管,不管没人管了。

    李兰修思索一会,起身穿好衣衫,出门去见许城主。

    若想阻止红教再杀人,首先必须得弄明白,红教到底在做什么,如今见过红教的人都死了,他只能去问鬼。

    这个世界人鬼殊途,原书里能与鬼沟通的人不多,鬼道修士明长生算一个,作为楚越的好兄弟,明长生在后期出场,配合一起与顾正行作战。

    明长生原本就是东岳国人,出生在阴年阴月阴时的双生子,一出生就吓得稳婆晕死过去。

    双生子本是喜事,但明长生与他的亲兄弟是连体人,哥哥弟弟共用同一个后背,模样跟怪胎似的,见过的人都吓得够呛。

    明长生的弟弟一出生就死了,兄弟血脉相连,弟弟虽死身体不腐,魂魄不散,以鬼的形式寄生在哥哥身上。

    双生子本就感官相通,阴阳天生一体,修炼驭鬼之术如有神助,明长生天生就是修鬼道的奇才。

    不过如今,明长生应当还是个初入鬼道的菜鸡,不清楚他的资质有多么的无敌。

    许城主正在亭中与楚越交谈,他见到李兰修匆匆地迎上来,“李仙长!”

    楚越站起身,瞧着他问:“公子,昨夜睡得可好?”

    李兰修点点头,走进亭中落座,单刀直入说:“许城主,请帮我找一个人。”

    “公子想找什么人?”楚越很顺手挽一缕他衣领里的墨发,用指梳理得整齐。

    许城主郑重其事地说:“仙长尽管说,不论多难,许某都会尽力而为。”

    李兰修取出寒铁扇挥开,轻轻一笑道:“很容易找到,他是一个背着棺材的男子。”

    几日之后,梦仙城的一条小街,米面粮油的铺子一字排开,因为红教的事闹得家家户户闭门不出,整条街一度冷清。

    自从翻云覆雨的仙人出现,城中百姓惶惶的心定住,小街又恢复往日的热闹。

    沿街的小贩担着热气腾腾的包子叫卖,香味扑鼻,摊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孩子欢快地跑来跑去,手里捧着刚买的糖人,叽叽喳喳地喊叫着。

    一个容貌端正清俊的青年从街角走来,玩闹的孩童纷纷避开,来不及避开的,爹娘一手搂起来,抱着孩子避得远远。

    旁边的小贩指着他大骂道:“要死啦!你大白天出来,晦不晦气啊!”

    青年衣着朴素,洗得发白的长袍打着补丁,身后背着一副漆黑的乌木棺材,这棺材高大宽阔,上面刻着繁复符篆,用几根结实的带子绑在他身上。

    “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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