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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应玄却十分坦然:“放心,你们叙旧,我不打扰。”说罢就?转身离开了。
流筝走进客栈,见了母亲和?师姐,彼此?皆十分激动,既深感劫后重逢的幸运,想到雁濯尘与雁长徵,又不免伤心难过,相拥而泣许久。
听闻父亲因不愿成为她们的拖累而自尽,流筝悬着的心终于坠落,摔得粉碎。
虽然前几日在观世阁长叹时,她已隐约感受到父亲的决心,但毕竟心存侥幸,希望母亲会让他不舍,改变他的意图。
流筝怀拥着泣不成声的母亲,长睫盈盈轻颤,泪珠也跟着砸在手背上?。
宜楣红着眼睛叹息道:“宫主他嘱托我,千万要照顾好你和?夫人,不要想着为他报仇,离开止善山,走得越远越好……他说止善高塔已倒,太羲伏火阵支撑不了几年,叫咱们往东走,想办法出海,向东寻找海外?仙山,尚有一线生机。”
流筝抹去眼泪:“事?不宜迟,你们这几日就?动身出发吧。”
她将身上?所有值钱的金银物件都摘下来塞给宜楣,撸到腕上?的紫玉手镯时,微微犹豫,仍是一狠心摘了下来,套在宜楣手腕上?。
宜楣惊讶:“什么叫‘你们’,流筝,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流筝说:“我想去给父亲收尸入殓,给他和?哥哥在不悔峰上?立个衣冠冢,若他们魂魄有知,也能寻个归处。”
李稚心握住她的手:“我们逃出来时,观世阁着了业火,长徵的尸体已经?与观世阁同焚而尽,他……这样也好,不至于受人侮辱。”
宜楣对流筝说:“等?你立完衣冠冢,从不悔峰上?下来,咱们一起走。”
流筝不置可否。
衣冠冢当然要立,但她不与母亲和?师姐一起离开的原因,其实是因为身上?的剑骨。
流筝思忖再三,终于决定将实情说出:“我……恐怕走不了,我欠了一个人很?重要的东西,我要留在这里,把东西还?给他。”
***
季应玄嘴上?说着不打扰,实则仍遣了一枚红莲花瓣,尾随流筝进了客栈,悄悄挂在房檐下,听她们三人说话。
看见流筝把紫玉镯子送了人,他有些不悦地心想道:原来在流筝心里,连她师姐的命都比她重要。
又听她说起剑骨的事?,信誓旦旦,态度坚定。
李稚心流着眼泪哀求她,都未能改变她的主意。
“娘,我知道你只?剩我一个亲人,可是当年应玄的母亲,也只?有他一个孩子啊。”流筝亦哽咽劝她:“我多活了这十年,已经?是偷来的命数,若我不能将这份债还?清,那它就?会成为父亲和?哥哥的罪孽,我只?怕他们的魂魄在黄泉下也不能安生。”
李稚心说:“死者已矣,生者为大,你父兄当年既然瞒着你,死后也绝不希望你做出这样的选择。”
流筝道:“可是不这样做,我枉为父亲的女儿,哥哥的妹妹,我余生都将为此?事?所困。”
听到这里,季应玄挥手收回了红莲,只?觉得额角青筋乱跳。
心说,流筝和?雁濯尘不愧是亲兄妹,真是一个比一个固执,哪有欠债的人逼着讨债的人跑,还?债还?出了要报仇的气势。
气得狠了,季应玄决定一走了之?,叫流筝没地方找他,看她一身犟劲儿往哪里使。
于是他不告而别,在流筝身边悄悄留了一支红莲后,转身回了掣雷城。
帘艮在掣雷城里忙得焦头烂额。
前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