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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要得意忘形。”柳垂抱臂靠在桌边,“身居上位、翻手云雨者最忌讳自己失控,等他意识到了,你也就危险了。”
“牡丹国色天香,况且是一株顶级但怪异的名品,形状绝美,但根底已经腐坏了,周身全是尖刺,生人勿近。”徐篱山上前一步,抬指碰了下自己在镜子里的嘴巴,那夜马车里的触感如影随形再度浮上来,他顿了顿,不知是在安抚柳垂还是自己,“想要摘下这朵花,付出点代价也是该的。”
柳垂闻言没有再说什么,和徐篱山一起出府,驾马车去往肃王府。
途中,马车拐入秋水街,路过最西边的金昭卫署,徐篱山听到点动静,推窗看了出去,大门外的道上横七竖八几具看不出人形的尸体,几个金昭卫正在把他们往草席上拖,血沾得到处都是。一个獬豸红袍、青黑幞头的年轻男人站在大门前催促中人麻利点。
徐篱山认出那人,招呼道:“师副使,早上好啊。”
师酒阑,出身宁远伯府,是如今金昭卫四属中负责审讯案件的“刑台”新任副使,顶的是杨峋的空缺。
他这边一出声,那边的师副使也认出了这辆马车,当即一边招呼下属一边踩着阶梯下来,提着袍摆走得很小心,就怕踩脏鞋。
徐篱山乐起来,“您这是跳舞呢?”
“寒碜我呢,我哪有那天赋。”师酒阑今年二十二,是英俊疏朗的样子,他把手搭在车窗上,低头凑近徐篱山,“今儿你休沐,大早上的,上哪儿玩去?”
两人在官场上是中间隔着一大段的上下级,但下了值就是一起吃喝玩乐的败家子同盟,私底下并不讲太多规矩。
徐篱山掏出帕子把他脑门上的血擦了,脏帕子随手搭他头上,跟盖盖头似的,说:“往最东边儿去。”
那不就是肃王府么?师酒阑顿时吸一口气,怜悯地说:“祝你平安。”
“借您吉言。”徐篱山抬抬下巴,纳闷道,“你这儿又是什么阵仗啊?”
“哦,”师酒阑转头看了一眼,“你和二殿下被刺杀的事儿呗,这些人都是那天抓回来的死士,嘴巴严得很,套不出什么线索,有一个倒是抗不住招了,可他也没见过背后的人……我真是最烦查这种案子,也不知道哪养的这么多死士?”
徐篱山安慰道:“陛下本也没想真让你们查出点什么,走个流程,给个交代罢了。”
“话是这么说,可我该愁还是得愁。”师酒阑指指脑袋,“我这乌纱帽还没戴多久呢,这要是就被摘了,传出去真是笑掉大牙。”
“你认真做事,肃王殿下不会太过苛责,毕竟这种事大家都知道不好查。行了,别愁了,”徐篱山拍拍他的肩,“我要是能平安归来,晚上请你上香尘街玩儿去。”
“好啊。”师酒阑让开道,朝他抛个媚眼,“那人家就等公子来替人家掀盖头了哟。”
徐篱山回个飞吻,关上车窗,柳垂颔首行礼,驾马车走了。
到了肃王府,徐篱山从侧门进去,熟门熟路地去了主院。辛年正在廊下换灯,听见脚步声后转身朝他颔首,目光微妙,随后轻声说:“主子在里间看书,公子直接进去吧。”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