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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愿意相信,音音肯用她真正的身份来?面对他?,便必不会对他?无情。
这绝不可能是她写给他?的绝情信。
绝不可能。
虽然不断给自己重复这样的话,裴彦苏的长指却仍旧止不住微微颤抖,他?掏出防身的短刀,用刀刃轻轻将火漆刮起,不破坏“萧月音”三个字的完整。
信封被打开,其中厚厚一叠信纸被他?拉出来?,在大案上展平。
已经在角落里蹲了很久的北北也感应到了他?的忐忑和激动,重新跳上了他?的膝头?,往他?的手?心?中蹭。
“让我?们一起来?看看,音音给我?写了什么……”裴彦苏回抚着猫头?毛茸茸的狎昵,忽然觉得自己眼角传来?湿意。
他?屏住了呼吸,方才将视线落在那写了密密麻麻的信纸上。
“夫君,成亲日久,第一次这样唤你。有一事我?隐瞒了很久,必须要向你坦白……”入目是她丰筋多?力的笔迹,这样的开头?,已然令他?心?潮澎湃。
她竟然开口便唤他?“夫君”。
他?的音音竟然真正将他?视为她的夫君。
两行热泪滚下,他?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这般没?有出息,笑着胡乱擦去了面颊上的泪痕。
心?跳越来?越快,他?读她写给他?信的速度,却极慢极缓。
他?是连中三元的状元郎,无数经史子集倒背如流,却从没?有哪一篇圣人文?章,让他?如珠如宝般捧读,每一个字都反复品咂琢磨。
她的信很长很长。
她说起她悲惨的身世,说她因?为生时的异象从小被父皇厌弃,世人不知她存在,她只能以“静真居士”的身份在宝川寺中长大,而因?此才习惯抄写佛经,又自学了模仿笔迹、篆刻和两门外?语,却对琴棋书画几乎一窍不通;
她说起替嫁一事的原委,当时实在是事出突然,她不是故意破坏他?与姐姐的姻缘,也有几次试图与姐姐交换,最?终还是阴差阳错折戟;
她说起她为了隐瞒和演戏做的种种努力,为他?悄然改变的生活习惯,与他?一起看过的日出、听过的海浪,淋过的暴雨和擦身而过的刀光剑影、生离死别,他?们携手?走?过的每一方土地,并肩度过的每一寸光阴;
她说起他?为她做下的一切,她渐渐的恃宠生娇,他?言出必行兑现对她的承诺,为她打下千里江山,还送至万民景仰的高台上、让她成为真正的盛世明珠;
当然,还有耳鬓厮磨的甜言蜜语,最?缠绵的呼吸和炽热的心?跳——
尽管她知道、她也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自己,他?只是因?为把她当做了长得一模一样的姐姐才这样宠她爱她,她还是忍不住沉迷——
“对不起,我?不可救药地爱上了你,越是爱你,我?就越不能原谅自己的隐瞒和欺骗。你是天?底下最?无辜之人,无辜的人,不该这样被蒙在鼓里。”
“所以,到了今时今刻,我?再也不能继续下去,我?必须要将这些说得清楚明白,但选择的权利,只在你的手?上。”
“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不会多?置喙一句。因?为,你是我?这一生里,唯一一个爱过的人。”
泪水彻底模糊了裴彦苏的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