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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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且越思考越厌世,恨不能到处吓人。

    鬼魂从人而来,那习性应当是一样的,总归是夜里想的多些。

    夭枝特地待到夜静天黑,她避开府中侍卫,推开窗户一跃而上,悄无声息在屋顶走过,很快就找到宋听檐的主院。

    主院如同宋听檐一样雅致金贵,石林花木皆是贵雅,那里头的花草树木,出身不知比她好多少倍。

    她若是摆在这处,最多也就是地上杂草。

    夭枝悄悄踩过瓦片,轻轻俯身在屋顶之上,背后是无尽的夜色。

    屋里燃着灯,他这府里书房极多,连着他卧房这处也有一间书房,看的书也是极杂。

    夭枝也细细看过,无非都是一些闲书,最多的也就是分门别类养鱼种花的书册,再有就是佛经典籍。

    喜好看这些的人,应当不会有过深的谋算。

    如若不是他先头在乌古族所行,她也不至于怀疑到这般地步。

    她才趴好就听到下头常坻的说话声,“殿下,先前连着几日那自称夭姑娘的师兄都频繁而来,说要见夭姑娘,可这几日却又没了踪迹。”

    夭枝心中一顿,竟正好说到了她。

    她轻轻移开一片瓦片,透过缝隙看到下头。

    宋听檐就坐在书桌前,听闻

    ()    此言伸手轻按眉间,“若是再来,不必拦着。”

    常坻闻言有些顾虑,“可是殿下,这夭姑娘到底是知道宝藏所在,若是让她与外人接触,恐怕会泄露出去,如今这般关着她还好些……”

    宋听檐闭目缓道,“这关不住她,她想走,你们也拦不住。”

    夭枝心中咯噔一声,却不想宋听檐的心声与他如今说的话,别无二致。

    常坻不太明白殿下为何这般认为,他们府中的护卫绝不会弱,区区一个弱女子,不可能拦不住。

    不过殿下所想从来比他们远得多,是以想不通的也不必问,因为想要弄懂,也未必容易。

    “殿下,朝廷里已经有人提起乌古族的宝藏传说,夭姑娘知晓宝藏所在,若是拦不住,岂不是后患无穷?”

    夭枝听到此言,屏气凝神听着宋听檐的心声,果然听见他的心中想法,依旧平淡如斯。

    ‘皇家本就步步难行,又何惧后患?’

    夭枝听到这话倒有些意外,他心中虽平静,但这话听上去却有几分狂悖。

    片刻的沉默之后,宋听檐开了口,“你觉得能人异士遍地可寻吗?”

    常坻闻言愣住,当即双手抱拳,俯身开口,“属下觉得不好找,圣上想要找的那位老者,治国策论皆为顶尖,却是无影无踪。”

    宋听檐平和道,“父皇对此人看重,想要其辅佐太子监国,可整个朝廷派了这么多人,却一点踪迹都没有寻到,足可见真正的能人何其难寻,如今有了一个,又何必赶走?”

    夭枝听着半响才反应过来,他就说的不会是她罢?

    她有些受宠若惊,盆栽身价可着实比不上乌古族宝藏中的一块金子。

    毕竟一铜板就能将她连树带盆买了去,若不是她辛苦兼职当摆件儿,只怕掌门会负担不起生计,将她卖了作罢……

    掌门颠三倒四,此事也不止做了一次,师兄就被他卖了两三回,好在师兄有腿认路能跑回来,她可不行,非枯萎在半路不可。

    “殿下是指夭姑娘……”常坻闻言有些疑惑,“可夭姑娘不是只会算算命,治治那不举之症……”他说到此处,才觉得自己提到不该提的,声音越发低下去。

    宋听檐却无心于此,“无相门总归不是随随便便传出名声的。”他并未多说,只开口吩咐道,“她若是要出去,你跟着便是,只暂时不要让她见到酆惕。”

    “是。”常坻闻言应声,随后有些疑惑,那酆惕乃是翰林院学士,为官之人为何会与夭姑娘相识相见,难不成……他也不举了……?

    宋听檐伸手指尖拂过笔架上的毛笔,随意拿起一只,执笔在纸上书写,又想到什么继续道,“不止酆惕,凡生得好看的都防着些,此女重色,保不齐见色起意,说些不该说的。”

    常坻:“?!”

    这……竟重色到这般地步,难怪总缠着殿下说些有的没的,想来是肖想殿下。

    此女真是色胆包天至极!

    夭枝:“?”

    夭枝:“……………”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重色这回事?!

    她往日是看过凡人压箱底的话本,可那是偶尔瞧见,她修仙千年之久,早已淡得跟尼姑一样,没有一点邪念。

    她到底是怎么在宋听檐心中有这么一个形象?

    她记得没有怎么过他罢?!

    她咬牙切齿想着,下头常坻告退关门出去,显然还有些不可置信嘀咕道,“此女竟如此好色,看来得小心些,以后见她得穿厚些。”

    夭枝:“……!”

    夭枝颇有些怒火冲天之,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是赤裸裸的污蔑,完全是玷污盆栽清白!

    她有口不能言,只能暗自猛猛翻了个白眼,按耐着恼火在屋顶等了许久,才等到宋听檐吹灭了灯,似要就寝。

    她等的就是这时候,凡人睡前总会有所思所想,这个时候谋划一二自是必然,总是瞒不过人。

    夭枝安静等着,便听着下头衣衫窸窣声响,他应当是在脱衣。

    夭枝闲着没事做,下意识往屋里看去。

    夜色朦胧,月光透过窗纸透进来,温润如水。

    屋里只点了一盏灯,萤火之光透过外罩薄纱亮着,微弱光亮笼在宋听檐的面容上,在他玉面渡了一层薄薄的光晕,入目皆是潋滟惑人。

    他抬手解衣,解下腰间玉带越显长腿窄腰,衣衫一件一件脱下,放置一旁。

    夭枝不知为何莫名紧张,她耐心等着,正准备换个姿势,脚下却是一滑,发出了些许声响。

    她全身一僵,瞬间蹙眉,几乎是同时身旁声响传来,屋顶周围瞬间出现了几个护卫拿着剑指着她。

    夭枝看见剑尖直指她眉心,下意识往后一退,却平空失了重心,直接从屋顶上掉下,连带着几块瓦片一同落下屋檐,摔得结结实实。

    去而複返的常坻看着她神情严肃,本还以为是刺客,可一走近借着夜色看清脸之后,满目震惊,“你……你你,在屋顶做甚!”

    夭枝当即摆手,“误会误会!”

    常坻岂会信她,伸手指着她,不敢置信,“竟然深夜来此偷窥,莫不是想玷污殿下!”

    玷污……

    她虽修行千年,但在仙中可是妙龄女子,这样说会不会太过分了!

    夭枝摔得身疼,捂着手肘坐起身,还没来得及回话。

    房门已然打开,屋里的人迈过门槛,垂眼看来。

    他只着单薄的白色里衣,月光照在他身上,如水朦胧,格外秀色可餐,显得她来“玷污”的举动如此合理。

    她还未开始扭转他的想法,就已经给坐实了一般。

    夭枝沉默许久,对上他的视线极为认真地开口,“殿下,如果我说这是意外,你信吗?”

    宋听檐抬头看了眼漏光的屋檐,又看向她,薄唇微启,似有所思,“夭姑娘的意思是你意外来到我房梁上,意外掀开瓦片偷看,又意外被侍卫抓到,从我屋檐上摔下来

    ?”

    夭枝:“……”

    夭枝微微低下头,声音小小,“应当是这样的……”

    宋听檐视线看向地上碎落的瓦片,神色温和,“既姑娘这样说,我自相信姑娘。”

    常坻面露惊愕,“殿下!她太无耻了,分明是睁眼说瞎话,这万万不能姑息啊,若是在您沐浴的时候来,那岂不是就把您从上到下看光了……”

    周遭侍卫倒吸一口凉气,视线落在夭枝身上,长得这般白净乖巧又清雅的姑娘家,竟这般如狼似虎?

    常坻嚎到此处也觉污了自家殿下的清誉,也不敢再细说,只愤愤道,“这分明就是觊觎您,您若是为了惜才,这般牺牲也太大了!”

    常坻习武之人嗓门颇大,整个院都能听到他的回音。

    夭枝忍不住看向常坻。

    混说什么呢,这不穿着衣衫吗?哪有从上到下看光了?!

    简直胡说八道!

    她做人清清白白的,他家殿下都这样相信她的为人,怎还在这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嚎得到处都听见,叫她还怎么做人?

    夭枝有些不服,下一刻,耳旁便听到了宋听檐的心声,与表面不太一样。

    他似乎颇为深刻地思考了下,缓缓想道,‘是有些怕了,此女恐怕是淫.魔托生。’

    他想着微微抬手,不着痕迹合拢衣衫。

    夭枝:“--”

    淫.魔托生未免太言重了点……

    夭枝猛地站起身,拍拍身上的衣裳,“我睡不着,来看看殿下,不行吗,谁说夜里不能来做客了?”

    宋听檐默了一默。

    周围侍卫皆是一片寂静,惊讶之。

    常坻看着她,心道,何其色胆包天之人,夜里睡不着去做客的可都是采花贼,竟也说的出口!

    夭枝看向宋听檐,颇为坦然。

    宋听檐闻言一笑,“可我要睡了,夭姑娘若是觉得府中无趣,明日来寻我,我带你外出游玩。”

    “如此甚好。”夭枝飞快地回道,便转身飞快想要离开。

    才走几步,便听见宋听檐的心声缓缓传来。

    她不会已经看过我沐浴罢?

    夭枝脚步硬生生顿住,再也坦然不下去,身子都有些僵硬。

    不行,她绝对不能让他知晓,她窥探他沐浴一事!

    否则,她这张脸真的可以不要了。

    “夭姑娘。”果不其然,宋听檐开口叫住她,夭枝站住脚,面上颇为严肃没转头。

    宋听檐见她停住,话间温和,“夭姑娘,晚间我沐浴的时候,察觉屋外有人,也是你罢?”

    胡说八道,真是什么水都往她身上泼!

    岂有此理!

    夭枝猛然转头看去,“胡说,你不是都午间洗的吗?!”

    宋听檐:“…………”

    夭枝:“…………”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宋听檐默了许久,看着她微微启唇,终是未开口说出话来。

    该死,真该死啊!

    还能诈树的吗?!

    这怎么防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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