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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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管着,既来这处随意便好。”

    夭枝恍然大悟,“如此那便走近些,你我皆刚出牢狱,去去晦气正好。”

    她当即伸手拉过他往前跑去,越近些,烟花绚烂便更现在眼前。

    烟花越放越多,照得天空明亮,几缕热烟而过,闻之便觉一切烧完便干净。

    夭枝带着他走到近处,忽而又觉上头有东西落下。

    定睛一看,竟是炸开的烟灰。

    哎呀,这可不好。

    她忘了这娇贵玩意儿凡胎□□,真叫他沾了滚烫的烟灰,只怕要破相。

    如此好看,若是破相,那就可惜了,收藏价值大打折扣!

    她当即伸出衣袖,却不像宋听檐一撩

    衣摆,将她整个人兜住。

    她抬手撞上了他的手,直接撞进他怀里,一时吃疼,抬眼直对上宋听檐视线。

    烟火骤然而放,一缕光芒在她面前一闪而过,映出他清隽惊艳的眉眼。

    夭枝对上他的视线有些吃惊,不想他动作比她还快。

    宋听檐低头看来,“怕我破相?”

    夭枝惊讶,“你怎么知道?”

    他慢条斯理开口,“但凡你少看我一眼,我都不至于有这般想法。”

    夭枝被说中,瞬间心虚,摆设喜欢欣赏,确实是眼睛长在他脸上似的没挪开过,她当即解释道,“也有看别的地方,哪能只看脸……”

    宋听檐闻言低头看了眼微敞的衣领,透过衣领往里看确实能看见些别的地方。

    他安静了。

    夭枝才反应过来自己话中有歧义,她当即看向他,“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看风景!”

    “我知道。”宋听檐不知信了没有,只应了声。

    “你不知道!莫要敷衍于我,我正经人!”

    宋听檐低头看来,眼中似有莫名意味。

    夭枝对上他的视线,下意识心神一晃,微敞的衣领却好像轻易就能看见里面去,隐有檀木清香萦绕而来似能感觉到灼热的体温,一时心跳颇快,瞬间便想到当初的此人好色,衣衫多穿,偷窥沐浴,脱衣互看之事……

    她一时脸木住了。

    宋听檐看着她,不由轻轻笑起。

    夭枝抬眼看去,衣衫之下,烟花光芒亮起,他容色潋滟,颇为惑人。

    她一时也忍不住想笑。

    造孽,罢了罢了,事做得是真有点多,实在解释不过来。

    …

    热闹了半宿,白日日头初升,雪已化尽。

    夭枝站在院中看着院前的枣树,这处显然不同于别处那么寒冷,竟连枣树都还茂盛着,这一个个枣挂在树间,叫她颇为心馋。

    她作为一棵盆栽,唯一留不住的就是头发,秋日掉得最快,冬日里都是光秃秃的,很不好看。

    不过好在春来时,头发便又长出来了,不至于真秃。

    可这棵枣树着实茂盛,连叶带果的,生得太好。

    她想着便踏过院中石桌一跃而上墙角,正准备坐墙上摘枣尝尝,便见宋听檐从屋中出来,他衣着清贵,玉佩坠腰,行走间温润如玉贵家公子,抬眼见她坐在墙上,似有疑惑,缓步往这处墙下走来,“怎么爬这般高?”

    夭枝咬了口用衣袖擦干净的枣,果然甜脆,她又摘了一个大枣,扔给他,“尝尝看,这处枣树当真是生得肥美。”

    枣子从上而下扔到了宋听檐的怀里,他伸手接住,倒不在意夭枝的用词,只是他拿起枣看了一眼,不知究竟何处肥美?

    夭枝扔出去之后才想起这厮极为挑剔,他自然应当也是吃枣子的,只是不会吃这般容易得来的。

    就好比他喝茶,水都只取冬日雪尖上的初雪。

    又想

    到他当初在禹州治水时,吃食上还是不能随意。

    夭枝想到此,当即从墙角上一跃而下,跳到了他的院子里。

    宋听檐正看着手中的枣,见她一跃而下,轻盈跳落在他面前,裙摆飘起折晃几缕光影,隐约带起的风劲,虽有几分寒冬风意,却莫名叫人无法忽略。

    宋听檐眼睫轻轻一眨,手中拿着的枣便被人重新拿了回去。

    他看去,夭枝已然动作迅速走到远处院旁墙角,打起井中的水,在里头把枣子洗干净,又拿出帕子将枣子擦干,才往他这处走来,伸手递来,“这下可以吃了。”

    宋听檐看着重新递到自己手中的枣,洗得颇为干净,擦得都有了几分光泽,隐约间似乎闻到了枣的清甜香气。

    他拿起枣咬了一口,果然颇甜,这等寒凉清晨吃冬枣,竟有几分意趣。

    他不由一笑。

    夭枝见他吃了似还喜欢,便也放下了心,可算是合这祖宗的胃口,安生吃了。

    早间空气清新,许是雪化了隐约有几分初春气息,闻之皆是树间草木清香。

    夭枝伸了个懒腰,便见一鸽子从天而降,落在了她怀中,她下意识抬手接过。

    是她和酆惕通信的信鸽,先前事出突然,信鸽还未来得及往返,酆惕只能让人传信,平常无急事,皆是信鸽。

    他们分隔两地,为了沟通差事,便挑了一只信鸽,这还是她特地让师兄从山门带过来的,很是会找她,无论她在何处,它都能找来,极为方便他们二人沟通。

    宋听檐看着从天而降的信鸽并未开口。

    酆惕着信鸽送信而来,必然是有事交代,她自然不耽误,从信鸽脚下拿出信纸,打开一看。

    原来是太子被废,他平素跟着太子做事,皇帝自不会再于他重任,他可以回京都了,禹州事宜会交给别的官员。

    届时回来与她一道办差,也不至于她生乱。

    夭枝看着心中一喜,如此真是太好了,她便有个帮手,也不至于慌乱。

    夭枝满面喜色,宋听檐看了信鸽一眼,“是何人寄了信来,竟也能找到这处?”

    “酆卿。”夭枝顺口而出,拿着手中的信看向他,“他远在禹州,听闻太后的事,又听闻我出来便写信来问我安否,且他马上就要调任回来了。”夭枝话间掩饰不住的喜悦轻松,想着又顺带在他面前,将他对酆惕的印象提升一下,“他还让我安慰你一番,叫你莫要太过伤心。”

    如此言语,亲疏可见。

    宋听檐闻言看向她,片刻才道,“如此话多,你们所通信件竟是无人能看懂。”

    夭枝闻言一笑,倒没什么不可说的,“这是我们自通的暗语,总不好信件叫旁人拿了,便能看了去罢?”

    夭枝放下手中的信,并不担心他看见酆惕对差事的交代,因为他必然看不懂。

    因为她和酆惕写的都是鸟语。

    他们做神仙的都会几种语言,夭枝只会三种语言,人语、鸟语、狗语。

    而酆惕作为蓬莱仙岛重点培养的仙人,那会的自然比她多多了,他会四十九种语言,含盖六界。

    也就是说,把他放在六界的任何一个地方,他都不迷路。

    可惜她会得少,好在也是能对上一种。

    夭枝放下手中的信,想着先回信,免得后头玩忘了,她看向宋听檐,“你屋中可有笔墨,借之一用。”

    宋听檐闻言依旧温和,“在屋里。”

    夭枝当即点头,将信放在石桌上,转头便往他屋里走去。

    宋听檐看着她往屋里进去,视线慢慢下移,落在石桌上的信纸上。

    上面其余的字皆是乱七八糟的线,完全没有章法的暗语,唯有头先一行写着,‘夭卿,见字如晤。’

    宋听檐看着信,眼中神色未明,忽而一阵风起将信吹起,飘落在地。

    他看了许久,收回视线,未言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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