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22(2/2)
温缱被他这么连着发问逼到手足无措,咬着唇,连连摇头。
谭西平还想再问问她既然不情愿为什么不拒绝他的吻,但刚好一阵风刮过,树影摇晃,漏下一束灯光映照在女孩的眼底,乌黑的眼眸湿润润的,泛着水光,正惶惶无措地望着他。
那是她独有的一种眼神,能以最快的速度让他心软。
到嘴边的话一下就断了。
车内恢复安静,甚至静得能听见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片刻之后,谭西平恢复平静,想给个台阶缓和一下气氛,还未开口,先听见了温缱柔软的嗓音。
“谭总,先前我确实得过您的照拂,您可能觉得是随手帮忙,但我一直记在心里。只是我能力有限,只能请您吃顿饭以示感激,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所以才罗嗦了点,是我不好。”
最初的慌乱过去后,温缱反而冷静下来。
之前是不知道如何开口,而谭西平的诘问正好给了她一个出口。
她在这一刻下定了决心。
“无论在不在公司,您都是我的上司。”
一整晚的摇摆反复与动荡不安,全都终结在这句话里。
明明坐在车里,温缱却感觉有长风透体而过,整个人空空荡荡的。
她呆不下去了,顾不上谭西平的反应,低低说了声抱歉,推门下车,快步往宿舍楼走。
一路跑着上楼。
等情绪平稳后去洗漱,温缱才发现她的行李箱忘在车后备箱里了。
此时距离她下车已经过去将近半小时了。
阳台有个角度能看见他们刚才停车的地方。
温缱自是没幻想谭西平会在楼下等她,只是想看一眼,然而打开阳台推拉门,槐树下停着的黑色车子让她一瞬没了呼吸。
他还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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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西平没有走,不仅仅是为了等温缱回来拿行李箱。
他还有一句话想要对她说。
温缱刚才语焉不详的那番话倒是不难理解,话里话外就是要和他划清界限的意思。
过去的关系就用今晚这顿饭做了结,以后他们只是纯粹的上下级关系。
刚听明白时他是很生气。
合着这一晚上她心不在焉都是在琢磨怎么和他撇清关系,担心他会在公司纠缠她。
笑话。
他当时就想追上去告诉她:她大可以放心,他谭西平再混蛋也不会纠缠一个对自己没意思的女人。
但气过最初的一阵儿后,他觉得特没意思。
男女之间的那点事要还要拿到明面上来掰扯?多他妈跌份儿
啊。
她既然已经表达了她的态度,他就权当今晚是闲的没事干吃饱了撑的给自己找不自在。
开车走人了事。
可真发动了车子后,他又不想就这么走了。
小姑娘好手段,不声不响,把他玩弄于股掌之中。
一次又一次接近他的人是她,明里暗里勾引他的人也是她,现在她说不玩就不玩了?
他同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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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缱下楼走到树下,隔着半降的车窗就看见谭西平叼着一支烟,正闲散地玩手机。
等她走近后才歪头冲她挑眉一笑。
这是很痞的一笑,有种大院子弟特有的吊儿郎当感。
温缱很少在谭西平身上看见这种痞气,但每一次看见,都意味着她要遭殃。
不过此刻,温缱还没有察觉,只是本能地不敢靠近。
幽暗的光线,轻袅的烟雾,猩红的火光,与男人似笑非笑的眼,每一个元素都透露出危险气息。
她踟蹰好几秒才敢走上前,弯腰隔着窗与他说话。
“不好意思我忘记拿行李箱了。”
谭西平先是轻飘飘吐了个烟圈,等烟圈在空气里完全散开才慢悠悠开口:“不好意思没听清,你忘记什么了?”
温缱第一次见他这等纨绔做派,愣了一下,抿抿唇才又重复一遍:“我忘记拿行李箱了。”
怕他不记得,接着提醒:“在后备箱里。”
意外地谭西平没继续为难她,把烟头揿灭,解锁后备箱。
温缱松了口气,说了声谢谢就绕去车子尾部。
后备箱已经打开,自己粉色的行李箱躺在正中间,温缱刚要弯腰去拿,忽然从身后探出一只手,摁在行李箱上。
谭西平不知何时也下了车。
温缱心下一惊,下意识地缩回了手。
谭西平把行李箱拿出来,没有直接放在地上,而是一直拎在手里。
他还穿着上班时的正装,只是解开了领带,白衬衫散开两粒扣,敞开的领口露出一片冷玉白。这一身装束没有西装革履的正经感,斯文败类的气质反而浓厚。
温缱只看了他一眼就不敢再看,微垂着头,等他把行李箱放下,然后自己再拿走。
但等了又等,也没见他有要放下的意思。
温缱犹疑着抬头看他。
谭西平虽没有再叼着烟,但眼神依然玩味,痞气四溢。
见她看过来,才慢悠悠把行李箱往前递了递。
这是要直接交到她手上?
温缱暗暗吸口气,伸手去接。
行李箱的提手短,被他的大手握着,基本就没剩什么地方给她了,她小心翼翼尽量不碰到他的手。好不容易抓住一小节提手准备拎过来,箱子却纹丝不动。
温缱的心一下子又提起来,迟疑地看向他。
“谭总……”
谭西平迎着她的目光,轻轻一笑:“你有东西忘我这儿,我好像也有东西忘在你那儿了吧。”
温缱想到那柄雨伞和两把钥匙,当即涨红了脸:“在宿舍里,我马上去拿。”
“不急。”
谭西平拦住她,盯着她粉白粉红的一张脸看了几秒,慢悠悠向前一送,把行李箱交回她的手里,随即直起身,笑吟吟道:“有一句话你说错了。”
行李箱坠着手心一沉,温缱的心脏也跟着往下一沉,在没着没落的一片仓惶中听见男人异常冷漠的声音——
“我可没有随手帮忙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