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027(2/2)
不过是碍于公公与儿媳之间的身份,不好直接骂她,便在这儿指桑骂槐罢了。
原来,侯爷方才气倒后,没多久便将房氏、小房氏以及陆安然身边随着今日一道入宫的婢女全部都唤进屋子里头盘问了,没人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房思燕原本还抱有一丝婢女守口如瓶的希望。
而今,公公这样的怒骂一出,房思燕如何不知,奢望怕是全部成空。
她是房家娇养长大的嫡女,自幼被爹娘捧在手心里长大,哪里受到过半分苛则,她长这么大何时被人这样戳着脊梁骨责骂过,她嫁到陆家还不到三月,竟被公公这样嫌弃,当即便忍不住红了眼,羞气得淌了泪来。
小房氏被训斥得委屈落泪,然而姑母房氏却是个有恃无恐的,便是那副破绣品是她弄坏的,又如何,他陆景融还能因为这个休了她不成?
当即冷笑一声,提高了音量道:“这般中气十足,依我看还能再蹦跶个几十年,既然没事了,那就好生休养着,可别再气出毛病来了!”
说完,扭头睇了侄女一眼:“你还在这里碍什么眼,人家眼里只记得那个出风头的儿媳,哪还记得你这个?”
说着,房氏一脸傲慢的甩袖离去。
房氏能走,小房氏却不敢肆意离开,只委屈又愤恨的坐在这里亲耳听着公公对她的讨伐。
却未料,房氏方才走到门口,便见里头传来一锤定音的宣判:“将今日跟着入宫的那几个助纣为虐的婢女全都发卖了罢。”
最终,陆景融做主,将今日随着房氏、房思燕和陆安然三人身边一并入宫的丫鬟全部发卖发落,算是解决了毁坏绣品一事。
而房氏一听那陆景融为了屈屈一副破绣品竟要发卖她的人,这不是当场打她的脸么?
当即气得转身便要往里屋里冲。
却被身侧的卢妈妈眼明手快的一把拦住了,连连眨眼使着眼色道:“小姐,侯爷这会子在气头上,万万不可与之对着干啊!”
房氏依然气得心梗憋闷,可一抬眼,看着外头跪着的那个,到底咬牙忍住了,脸上只一脸阴沉道:“今日挨的这记巴掌,我记下了。”
说着,怒冲冲而去。
话说此时里屋内,宣完这个审判结果后,陆景融只恶狠狠地瞪了陆靖行一眼,片刻后,怒目而视道:“还杵在这里干什么,你难道也想跟着遭打不成?还不赶紧给我滚!”
在陆景融头冒金星的一声怒斥下,陆靖行吓得屁股尿流,赶忙从地上手脚并用的爬了起来,脚底抹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陆靖行一走,屋子里便彻底安静了下来。
陆景融因此复又动了一番怒,太阳穴随着砰砰砰直乱跳了起来,不多时,额前的青筋爆了出来,久久消散不下去,可见当真是怒到了极致。
萧氏见状,忙斜眼斥他道:“说了不生气,不生气,方才曹老的话转眼便当了耳边风是吧,他人还没走远,莫非还得劳人将他再请来?”
萧氏瞪了陆景融一眼,陆景融反瞪她一眼道:“爷们议事,你插什么嘴。”
陆景融对发妻萧氏从来小意温柔,今日难得提高了回嗓音。
便见萧氏神色一愣,片刻后,只将拧干的帕子重新撂回了银盆里,道:“是,我哪有插嘴的资格,你爱生气生气,爱动怒动怒,便是一口气缓不过来又与我何干。”
说着,背过去假装用手捋发实则悄然抹掉眼泪,良久良久,只仰着头,道:“说到底还是我掌家不严,这才生出这许多事端来,侯爷真若要处置,也该处置我这个当家主母才是!”
萧氏亦难得尥起了蹶子,与陆景融话赶起了话来。
陆景融见状,心中立马后悔不该将气撒在了毫不相干的妻子身上,不过当着长子的面,又舍不下脸来哄着,只撑着口气,环视一圈,最终将目光落在了始终不发一语的长子身上,叹了口气道:“然儿那头——”
话头才刚一起,便见萧氏忽而起了身端着银盆走到了身后的浴房,不知是还在继续迁怒于陆景融,还是为接下来的事情感到于心不忍。
原来,房氏和儿媳小房氏那事说严重也不严重,最多就是内宅里头女人们之间的勾心斗角,明争暗斗罢了,损害不到家族的利益。
严重的却还在后头——
此刻,养女陆安然还跪在了院子里头。
虽然,她矢口否认,亦有婢女作证,婢女说的亦有章有法,可婢女毕竟是她的人,何况,她还是有……谋害长媳的动机的。
尽管,包
括陆景融在内的所有人都不愿意相信(),筑獙??虎?葶??敧?
??⑾()_[()]⑾『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事情发生了已然是事实。
她只知道,长媳取代了她的位置。
却不知,没有长媳,又何来的她啊!
她们不过是回到了各自原本就该回到的位置罢了。
若因此便心生怨怼的话,那陆景融是不容的,尤其,竟还置整个陆家于不顾!
这一点,是陆景融万万不容的!
今日之事,无论有意无意,都已犯了府中大忌!
早知道……早知道当初便该果断将人给送走的。
这样想着,只见陆景融抬头看向长子道:“这件事毕竟事关沈氏,亦与你有脱不开绕不开的干系,怎么处置,还是你来定罢。”
陆景融朝着萧氏方向看了眼,沉吟许久,只踢球似的,将这个两难的抉择踢到了长子手里。
此刻的陆绥安端坐在临窗的交椅上,半张脸隐在了暗影里,只见他抿着唇,坐在那里,久久没有开口说话,仿佛沉吟许久许久,久到夜色都浓稠了,这才淡淡开口道:“禁足三月,这三个月内母亲为其择一门亲事——”
说到这里,只见陆绥安语气一顿,片刻后径直起了身,继续撂下了后头三个字:“远嫁罢!”
此话一出,萧氏手中的帕子砰地一下跌落到了地上。
萧氏与陆景融齐齐瞠目转头看向长子,眼里的难以置信如何都掩藏不住。
远嫁?
三个月内?
然而,这时的门帘一落,那道颀长的身影早已远去,以至于夫妻二人都尚且没来得及窥探到长子的神色,以至于二人都隐隐有些缓不过神来,好似方才那一幕不过是场错觉似的。
而庭院内,陆安然难以置信的身子像片落叶似的飘落软跌在地。
陆绥安踏出后,只见她双手死死抓着地上的碎石,整个掌心蹭进了地皮底下,一度蹭出了血来,双目只死死盯着门口那道岿然身姿,竟突兀笑了出来,一边笑着,一边两行清泪潸然而下——
“呵,子由哥哥,你好狠的心。”
呵,远嫁?
三个月内?
就这么急于要将她打发走么?像扔臭抹布一样将她扔得远远的。
爱慕的双眸里,渐渐溢出了丝丝怨气、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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