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倔强的少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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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尔提着幸男走进酒吧的时候,老板恰好正在酒柜里翻箱倒柜,整个酒吧昏暗而又空荡,只有吧台里开着小灯,看上去异常明显。

    背影颇有些鬼鬼祟祟的感觉。

    幸男:“店长!你又偷偷喝酒!”

    老板顿时一激灵,刷的一下抬起头,还没看见人就先大喊:“我在清理酒杯!不是喝酒!”

    甚尔:“……”

    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行为没兴趣,甚尔一手拎着幸男把他摁在吧台前,一手把那个用棕色布包裹的盒子放在吧台上。

    甚尔:“你家的小孩?”

    “是我们家的小孩。”老板指正,然后从地上站了起来,转眼脸上又如沐春风,“幸男?你怎么被甚尔君给抓到了?”

    一边说着,一边把手边的酒往柜台死角里推了推。

    甚尔:“……”

    喝自己店里的酒还偷偷摸摸的?

    “我……”幸男支支吾吾,他身材瘦小,坐在吧台前的高脚凳上,连脚都够不着地。

    “这是什么?”老板注意到了甚尔手边的盒子,伸手想要打开,却被甚尔抬手躲过。

    “你的小孩抢了别人的东西。”甚尔言简意赅,“但听说你没了这个就要死了,物主在外面,你去付钱吧。”

    老板没了他还得重新找工作,怪麻烦的。

    幸男闻言不高兴地小声嘀咕道:“都说了不是他们的东西了……”

    老板见他这个样子,顿时了然。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老板挠挠头,“大概多少钱?”

    甚尔淡淡报了个数,“五千多万吧。”

    老板:“好贵!那还是算了吧。”

    “店长!”幸男急了,“为什么我们要付钱?这本来就是你的东西,是他们偷走盗走,还用来害人……还给你天经地义!”

    “而且,你不是……”

    “好啦,幸男。”老板无奈,转而朝甚尔道,“谢谢你甚尔君,这个东西……麻烦你带走吧。”

    甚尔闻言二话不说,提着盒子扭头就往外走。

    孔时雨还在外头抽烟呢。

    “等等!”幸男猛地从高脚凳上跳了下来,一个箭步扑上前去,想要抱住甚尔的腰,却在中途被甚尔轻而易举地躲过,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禅院甚尔!以你的力量,你明明可以把它留下,谁都不敢说什么。你明明可以救店长,你明明可以让我们所有人都获得尊严……为什么你总是什么都不做!”

    这一声声怨怼,似乎已经积攒许久。

    甚尔脚下一顿。

    “这么说来,你是从禅院家出来的吧。”甚尔面色冷淡地转过身,垂眸与幸男对视。

    幸男突然浑身一颤,愤怒的脸色顿时凝固,仿佛全身的血液瞬间倒流,指尖发凉,头冒冷汗,全身瞬间动弹不得。

    像是被野兽盯上了血肉。

    “如果你想要跟我攀关系,或者企图用什么莫

    须有的罪名来指责我,那你可就想错了。”

    “我不管你在禅院家经历了什么,又是怎么得了这种全世界都要围着你转的毛病。”甚尔眼神冰冷,“若你一定要为自己悲惨的人生找个缘由,劝你最好聪明点,像疯狗一样乱咬……小心被人拔了舌头。”

    凌厉的杀气转瞬即逝,幸男脚下一软,猛然跌倒在地,两眼睁大,瞳孔收缩,仿佛看见了什么怪物。

    甚尔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老板摇头上前,将幸男从地上扶了起来,“你看,你这不是惹他生气了嘛。”

    幸男被吓坏了,他靠着老板的手缓缓站起来,腿还有些发软,半天才缓过神来,却还是倔强地哽咽道:“我,我又没说错什么……”

    等级森严的古老家族,庞大得令人难以想象,它既有光鲜亮丽的名头门面,纯净而强大的血脉传承,浑厚的底蕴,同时也藏匿着数不清的阴暗浑浊,尸骸遗骨,和苟且偷生。

    被冷遇的不止是甚尔而已。

    咒术师天赋低微的孩子,毫无联姻价值的女性,在战场上残疾而被抛弃的勇士,垂垂老矣又没有庇护的普通人……

    名门必须是充满荣耀的,咒术师的骄傲不允许有弱小的瑕疵。

    如果说家族的兴旺是一团烈火,那站在最顶尖的人必定是最高贵的木炭,而他们,不过是木炭底下垫着的青灰,毫无价值。

    即使是被风不小心吹走了,也无人在意。

    直到青灰里突然混进去了一颗黑色的珍珠。

    珍珠无法燃烧,所以也跟着青灰一起被火焰唾弃,但所有青灰们都明白,他们不一样。

    他是坚硬的,强大的,不是一吹就散的,烈火没能摧毁他,灰尘无法遮挡他的耀眼,也许有一天,他能够带领着他们走向新的未来。

    幸男曾经也这么相信。

    所以当他咬牙在上权者面前弯下脊梁的时候,心里也还盼望着,铭记着他们之间还有一个未曾谋面的强者,跟他们一样,生活在黑暗中,生活在屈辱中。

    他只是需要时间,去成长,去积累,就像电视里的英雄一样,终有一天,会让那群尸位素餐的人,见识到小看他们的代价!

    然而他等到的,却是甚尔离开的消息。

    为什么……他跟我们不一样,他明明可以……幸男在吧台前坐下,伸手狠狠擦了擦眼睛。

    老板揉了揉幸男的脑袋,安慰道:“好啦,不哭啦。”

    孩子年纪还不大呢。

    幸男还是很难过,咬牙赌气道:“店长你看,我早就跟你说了,禅院甚尔他根本没有心……他根本就不会帮助我们!”

    “他连你的命都不在乎!”

    “唉。”老板无奈,但又不好跟孩子解释这里头的冰冷利用,“至少他留下来了不是吗?留下来,对于我们来说就很好了啊。”

    幸男只摇头,“他肯定会走的,他才不在乎别人,他只在乎自己!”

    “可是他听了你的话

    ,不是还特地来问我的意见了吗?”若不是甚尔来做这件事,恐怕他连见到那盒子的机会都没有——老板对此心知肚明,“他明明没必要这么做。”

    幸男闻言一哽,“那,他还是拿走了啊。”

    “没办法,你店长我穷嘛。”

    酒吧挺赚钱的,可惜家里开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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