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2/2)
放眼整个浮城,倒真是只有秦氏最合适不过。
唐老爷子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跟秦氏沟通,利益都摆在了台面上,连唐郁东的身体健康报告都拿出来,秦夫人才勉强同意可以沟通。
毕竟唐家是很好的依托,唐秦两家联姻,秦馥嫣能够有好的归宿不说,往后秦馥嫣作为唐氏主母,也能帮衬着点秦扶疏。
两家父母都答应了,晚辈却不见得就能点头。
秦馥嫣知道她的人生从来没有自主选择权,她无法拒绝秦夫人的所有安排,但她心底原本是不愿意答应的。
毕竟她对唐郁东完全不了解。
她以为唐郁东也一样,会像三年前那样毫不犹豫拒绝,却没想到一个月前,唐郁东突然松口答应了这门婚事。
今天是唐家人上门提亲的日子。
秦馥嫣并不在意。
秦扶疏看出她的心思,低声问:“姐,你是不是不愿意结这个婚?”
秦馥嫣纤细手指捏起旁边放着的牛奶糖,掰开外层纸,将糖果塞进秦扶疏嘴里,“不管我想法如何,这门亲事势在必行。”
所以,她的想法并不重要。
秦扶疏也知道,在秦家从来都是秦夫人说了算,就算是秦老爷也拿秦夫人没办法。
这门亲事是秦夫人亲口答应的,即便秦馥嫣不愿意,秦夫人也不会容许秦馥嫣拒绝。
“馥嫣,你能有这样的觉悟,母亲很开心。”
身后传来声音,秦馥嫣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她随即起身,低头行礼,唤了声,“妈妈。”
秦夫人一身白色缎面长裙,乌黑发丝盘成精致的发髻,脖颈戴着珍珠项链,雍容华贵的气质昭然可见。
严肃的目光落在秦馥嫣柔嫩的脸蛋,她问的第一句话是,“醒来不去上课,跑到这里来作什么?”
秦馥嫣垂眸,方才与秦扶疏说话的柔和亲昵全然不见,只有麻木的淡然,“晨起,听到弟弟昨夜发烧,想说先来看看。”
“扶疏生病自会有人照顾,不是你逃课的理由。”
“是。”
只应了这一声音,秦馥嫣垂眸没有再说什么。
靠坐在床上的秦扶疏见状赶忙替秦馥嫣解释,“妈,是我这两日没见到我姐,有点想她了,才让岑和去传话把姐姐叫过来的。”
秦夫人的目光从秦馥嫣脸庞离开,看向秦扶疏时,眉间有了柔和,“想你姐姐,让她晚间再来陪你唠嗑唠嗑。”
“好。”
秦扶疏也能明显感觉到秦夫人态度的变化,神色愧疚看向秦馥嫣,却什么都不好说。
他原本还想留秦馥嫣下来吃早点,秦夫人却开口道:“前厅老师还在等着,先过去上课吧。”
秦馥嫣点头答应,“是。”随即转过身离开秦扶疏的房间。
秦扶疏想开口叫人,被秦夫人抓住手腕,“扶疏你身体还很虚弱,躺下好好休息
。”
秦扶疏没有办法反驳。
秦馥嫣踩着高跟鞋从东院走出来,忽闻一阵海棠花香。
她撩起浓密眼睫望过去,看到是花园里的四季海棠盛开,粉白的嫣红的花朵美丽至极,还有枝桠从围墙伸出去,向着太阳向着光明。
秦馥嫣站在远处,望着那支伸到外头的海棠花,心中很是羡慕。
连海棠花都能够想往哪儿长便往那儿长。
而她却要一辈子被围在围墙内。
秦婉见秦馥嫣停下脚步,以为她是因为秦夫人的话难过,站在她身后宽慰道:“小姐,夫人的话你别太在意,其实夫人还是很疼爱小姐的。小姐去月光古城那次,听到我跟冯姨说小姐昏倒了,夫人很是担心,连夜让司机开车去了月光古城将你接回来。那天夜里,夫人也是像昨夜守着少爷那样守着你的。”
被声音打断思绪,秦馥嫣回过神,转身往前厅上课的院子走去。
她知道秦夫人时时刻刻挂念着她,因为她是这一辈要撑起秦家的秦家大小姐,不得有任何闪失。
作为秦家大小姐,秦馥嫣从出生那日起,就被担上了兴旺秦家的责任。
一岁开始,会有专门的老先生每日到秦馥嫣面前朗诵四书五经给她听,她牙牙学语说出的第一句话不是“爸爸”也不是“妈妈”,而是“大学之道”四个字。
三岁下棋,四岁抚琴,五岁写字,六岁作画,琴棋书画诗香花茶八雅样样精通,更是十六岁便跳级上了浮大少年班,五年时间完成了本硕连读,二十二岁便能独立完成秦氏几十亿的项目。
而后自主考上清北,读博三年完美毕业。
秦馥嫣是被当做秦氏备选继承人来培养的,学业不过是基础,连人身自由都没有。
读博结束回到景山秦宅后,她被要求不许再随意外出,三个月才能外出一周,日日夜夜在秦宅中,协助秦夫人完成公司的事务,还要不停地学习各种技能,保持完美名媛的形象。
秦馥嫣前脚刚到课堂,冯姨便让人端着早点过来,让老师等候在一边,冯姨照顾着秦馥嫣吃完早点,这才让老师过来继续给秦馥嫣上意大利语课。
她已经会八国语言,为什么还要上意大利语课,因为唐氏在意大利的生意占据了唐氏的百分之十,只是为了以后可能会跟唐郁东出现在意大利,秦夫人就要求她必须掌握这门语言。
秦馥嫣染着藕粉色指甲的食指轻轻翻开书本,放下所有思绪,认真听老师授课。
早晨四个小时,学习了意大利语和珠宝鉴定课程,因为下午需要会客,原本属于下午的课程被调整到中午。
上完金融课,已经是午后三点,秦馥嫣走出上课的庭院时,感觉头晕目眩,脑袋昏沉,单薄手掌扶着墙壁走出来。
没料抬起眼眸,看到门外被领进来的男人。
秦馥嫣纤细浓密的眼睫眨了眨,望着不远处西装革履的唐郁东,能明显感觉到西装包裹不住唐郁东壮硕的身姿,像是凶猛的狮子,好似会随时将西装衬衫撑破。
她微微蹙眉。
怎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