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 锋刃(1/2)
她用刀划过树皮,用双手汲取甘甜的树汁,喂给地上的濒临死去的马儿。
骑士们没有与之同行,这是属于王一个人的战斗。
除了一个人。
更准确的来说,祂并不是完整的人,而是‘天’赐予王的礼物。
祂是王的背面,王的影子,王一切的黑暗与恶。
月亮散发了鲜红的血光,正如这片疯狂而无可救药的大地一样。
祂隐于树林的阴影之中,注视着王。
纯净树汁洗清了她银色盔甲上的血污,却洗不清她双手染上的罪恶。
那本应该由祂来承受的罪恶。
祂是王的锋刃,王的怀刀,本应为王承受一切暗面之人。
但王拒绝了一切。
即使是在现在,王依旧拒绝了祂。
祂不懂得,王到底为何要这么做,兵器存在的意义就是被使用乃至废弃。
王注意到了祂的目光,抬起头看向他。
“你的做法毫无意义,没有人会记住你的好,你只会死在无人的荒野,被巡回的夜鹜啄食尸体。”
祂说道。
“……是啊。”
王笑了,握住祂冰冷的手部覆甲,“我之所以这么做,只是因为我想这么做而已。”
无法理解。
祂想。
王是个很矛盾的人。
她可以面不改色的利用任何一个人,哪怕是仰慕她的人,却又会为每一个死去的人落泪,哪怕是她的敌人。
对祂来说,敌人就是敌人,活着就该死,死了就该被遗忘。
但她说,那些都是她的老师,死亡只是对于他们的奠祭。
祂不明白她为何要这么做。
或许是因为祂并不是真正的人类,也或许是因为,从没有人教导祂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祂是天送给‘王选者’的礼物,是武器,是锋刃,唯独不是独立的人。
可王否定了武器的存在价值,这让祂感到怨恨,又感到迷茫。
那么,祂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诞生于这个世上的呢?
不知不觉之中,祂将那些埋藏于心里的话通通都说了出来,王静静地聆听,地上的马儿终于还是死去了。
她垂下头,用手合上了马儿的眼睛,又掬了一捧树流出的汁水。
大多数时候,祂都摸不清王的做法,就如同现在。
她将那捧透明的树汁从祂的头顶泼下,就像是新生儿诞生时,教堂神职人员所作出的洗礼那样。
“你是为了得到自己人生的意义,所以才诞生于这个世上的。”
王望着祂睁大的湛蓝双眼,如此说道:
“无论美丽,无论丑恶,如同树上生出的新的枝丫,你是为了这个而诞生的。”
祂忍不住说道:“但作为你的锋刃,
这才是我的命运。”
王沉默了。
良久,她才笑了一下,“是吗,那也不错。”
“现在,我们该继续启程了。”
……
然而,然而,做出了这样承诺的王,最后却亲手将剑穿透了祂的胸膛。
“我将我的跟随者弃置于此,以此作为对天的反叛。”
那双祂所喜爱的,如同黄金一般的眼睛,如今一片的冷肃,像是满载了尼尔斯卡永不融化的冰雪。
王啊,你不要你的锋刃了吗?
祂颓然倒下,但却紧紧地,紧紧地注视着转身离开的王。
她赋予了祂活下去的意义,而现在,她却又收了回去。
那双眼睛流下了两道鲜红的血泪,久久的,凝视着那人的背影。
直至,消散在了空气中,再无踪迹。
晚安,晚安。】
……
“首领,距离你陷入昏迷,已经过去了共计14个小时。”
港口Mafia大楼的顶层,尾崎红叶说道:“经查明,是魔人费奥多尔的部下所设下的诅咒。”
“与您一同被诅咒的,还有武装侦探社的社长。”
“同时受到诅咒的两人,只有一方能够活下来,以此作为要挟。让大小组织之间内斗,最后两败俱伤。”
她的脸上带着些寒意,遮挡于扇子后的唇角看上去极其冰冷,“这是他们惯用的手段。”
“中也已经去处理了,估计侦探社的人很快也会过来。”
“……我清楚了,红叶君。”
森鸥外躺在病床上,剧烈的疼痛让他一时半会儿直不起腰。
每当出现这种情况,他就会无比的想念与谢野晶子的异能。
啊啊,所以说都怪那个侦探社的,干什么拦他那一下子呢。
【请君勿死】,多么好的异能力。
“那么,妾身便先行告退。”
尾崎红叶微微欠了欠身,从房间中退了出去。
她并没有说些什么‘需要在此保护您’的话。
因为,接下来的时间,属于另一个人。
一个,即使是在港口Mafia的内部,也几乎没有人知道的人。
“都听见了吗?”
空荡荡的房间中,森鸥外如是说道。
而几乎是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房间之中,便兀的多出了一个人的呼吸声。
“听到中也已经去处理了。”
那人说道:“不过,武装侦探社的人大概是不会那么轻易好对付的。”
“哒,哒。”
几乎近似于无的皮鞋与地毯触碰的声音,从那道男声传来的地方响起。
来人一头如黄金一般闪耀的金发,湛蓝双眼中映出森鸥外憔悴的模样,“单论那位太宰治,就不太好说,不是吗。”
“是啊。”
森鸥外笑了一下,但或许是诅咒的疼痛
感过于强烈,他的嘴角刚刚挑起,便被他自己给拉平了。
“魏尔伦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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