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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叫我靖云。”
他用小臂撑了撑甚至,向着江寻鹤的方向靠拢了些,将额头靠在他胸前,却又将脖颈弓成一个弧形。
似是不满江寻鹤的怔愣,他泄了一边的力道,将平安符强硬地塞在他手中,让后继续将身子撑成方才的样子静等着。
他发丝散着,这会儿几乎要同江寻鹤的搅合在一起。
交颈、结发。
江寻鹤垂下眼看着手中的平安符,上面似乎还沾带着些温热,他将纠缠在一处的丝线解开,随后绕过沈瑞弓起的脖颈系好。
沈瑞即便是这般别扭的姿势也能眯一会儿,直到江寻鹤的手掌在他颈后轻轻捏了捏,他才恍然发觉般一骨碌翻了下去。
手指在胸前将那平安符捏了捏,不知是觉出了些什么,颇为满意地拍了拍,随后塞进了寝衣的领口之中。
像是一个隐秘的奖赏,他听到沈瑞凑在他耳边很轻地说道:“现在,你可以给我取一个旁的什么小字。”
第144章
层层叠叠的床幔将床榻完全裹挟在其中, 圈出一个昏暗狭小的地界儿。
江寻鹤有些怔愣,好似原本被那句“不要叫我靖云”烘烤干的地方重新被灌溉上点什么琼浆,而后便有新苗刺破了土层, 摇摇晃晃地生长起来。
偏那个始作俑者说完这句话后便好似结束了自己的任务般,单手拢了拢软枕垫在脑后便合着眼要睡觉。
太傅府里而今加上个沈瑞也不过三个人,夜里自然是再安静不过, 但江寻鹤却没由来地想起江东水祭的时候, 岸边以擂鼓震破云层之时。
而今他心间便犹如此。
很难说清这种心境,他分明从最初就知晓沈瑞接近自己, 无非便是要寻着什么时机将自己杀掉。
这个事实便有如青锋悬颈,即便他已经放任自己陷入无涯的漩涡之间,却仍旧会时时提醒着他。
即便被杀掉也没有关系, 但他不免要想如果没有这样一个一定要杀了自己的缘由, 那沈瑞所表露而出的那些又应当要如何论处?
可而今同样是将他置于刑架上的人又恩赏般将他从枯井之中拉扯而出。
给了他一个全不同从前的选择, 明晃晃地告诉他, 即便没有这样一个缘由,他也不会被抛舍掉。
好似这种选择到了今日之时, 便早已经失去了最初的那个混沌着的借口。
秋日渐凉,偏他心口现下如温着酒般熨烫。
同一层被子下,他同沈瑞之间所间隔的无非是两人身上那层薄薄的衣料。
不过瞬息的功夫,他将自己毕生读过的书好似都细数了个遍, 可从南想到北,也寻不出一个什么字词值得他挑拣出来同沈瑞相匹配, 沦落到最后便又只剩下方才沈瑞将头抵在他身上, 等着他将求来的平安符系在颈间的情景。
昏暗贴合之间, 他咽了咽,轻声道:“如意。”
沈瑞的气息平稳而绵长, 好似早就已经熟睡了般,就在他为着自己长时间的迟疑懊恼时,身侧的人却合着眼轻嗤,一惯懒散的语调:“土气。”
可到底没说出什么推拒的话。
江寻鹤弯了弯唇角,将身旁的被子向上扯了扯,在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