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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时洗完澡来敲门,身上带着一股沐浴露的清香。郑恩之一边跟他说去哪儿吃,一边和严时下楼。
严时说:“那挺远的,开车去吧,我车就在楼下。”
郑恩之紧抿着唇,“嗯”了一声,说好。其实他都叫好车了,考虑到严时也许不喜欢打车,便灰溜溜地取消,在心里和网约车师傅道了好几遍歉。
郑恩之对车不是很感兴趣,一方面买不起车,另一方面他晕车,所以二十七岁连个驾照都没有。
他对车虽然没研究,但坐进严时的车,郑恩之还是感觉出这车很贵,不禁身体僵直,正襟危坐。
严时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听到提示音才发现郑恩之没系安全带,在副驾驶上坐得笔直,像个认真上课的乖学生。他笑起来,解开安全带侧过身体,扯住副驾的安全带给郑恩之系上。
郑恩之僵在那里,不敢动弹。他没有坐过副驾驶,不知道要系安全带。严时帮他系上,郑恩之顿时觉得有点羞愧。
严时身上的好闻气味没多久便弥漫在车内,郑恩之总觉得在哪儿闻过这个味道,很熟悉,但他实在想不起来。
“郑郑老师?”严时和郑恩之说话,郑恩之还呆愣愣地坐在那攥着胸前的安全带发呆,便提高一些音量喊他。
“到!”郑恩之下意识喊道。
……
什么啊...
郑恩之觉得自己愚蠢至极,脸瞬时热得像蒸熟的蟹子。
严时笑出声来。
“你别笑了……”
“好,不笑。我刚问你,导航有两家,我们去哪一家?”严时忍住笑意问道。
“岁水街那家。”
严时顿了下,说:“好。”
严时对岁水街熟悉得不能再熟悉。高二随父亲工作转来岁水一中,毕业后他曾多次来这,试图能偶遇郑恩之。
他知道几率渺茫,但他还是执拗地每次都要来碰碰运气。
他为少时的暗恋做过许多努力,当初体考失利摔骨折后,他被老严送出国治疗、念书,完成学业没再选择进修,毅然回到国内考教师编制,只因打听到有人曾在考教资时见到过郑恩之。
严时之前联系过郑恩之的同学以及和郑恩之同级的美术生,没人知道他的联系方式,也没人和他有过沟通和交流。都说郑恩之性格孤僻、高傲,整日除了学习就是画画,从不把人放在眼里。
但严时知道郑恩之笑起来很可爱,跟人讲话语气温柔又害羞,握住画笔的那双手好看得过分,他的画在严时眼里,永远是第一名。
他极度后悔自己对表白这件事一拖再拖,总想着拿到些成绩才能与郑恩之比肩,结果害自己和郑恩之失去联系,也使这场暗恋无疾而终。严时为此封闭过一阵子,老严和小秦只认为严时是因为受伤而永久阔别赛场导致,甚至带他去看心理医生。严时为了不让父母担心,积极配合治疗、吃药,状态也好起来。
直到四月份在市里举办的小学教师研讨会上再次见到郑恩之,严时才觉得,之前的自己压根没有好过。
郑恩之和十年前没有太大变化,包括画风,仍是他以往独有的风格。如果非要严时说出什么分别,那就是郑恩之比之前看起来要更瘦,但变得明媚。
严时只能想到这个词来形容他。
郑恩之像只趴在扫帚上睡觉的小精灵,周身散发着明媚的光,慢吞吞地飞过来,透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