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失忆第二日(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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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紧备上膳食,将炉子上温着的雪蛤粥、清蒸鲈鱼、小炒笋尖等端上桌,等苏烟洗漱完毕,桌案上已摆好六道小菜两份例汤和一道甜点。

    躺了大半日,真有些饿了。

    苏烟每样小食都来点,遇上喜欢的多夹上几l筷。她吃得欢喜,不吝惜赞善。

    “后厨换人了?厨艺比昨日好。”

    如薇笑着给苏烟盛了碗人参雪蛤粥,“才不是呢。这些菜呀,是少将军特意命‘桂花酒楼’送来的,说您身子虚,得多补补。”

    苏烟筷箸稍顿,如薇又说,“您瞧这人参雪蛤粥,熬得浓郁哩,滋阴养肺、提神护目......”

    “倒了。”

    如薇,“......嗯?”

    苏烟放下筷箸,神色极冷,“我说倒了。”

    如薇愣住,恍惚间被如意拉至身后。

    如意命人撤下一桌的膳食,又重新摆上后厨原先备好的饭菜,苏烟的面色适才好看了些。

    这之后,如薇再不敢提“少将军”三个字。

    用过膳,苏烟一刻不休息,行至窗前桌畔继续看书练字。

    昨晚疲劳过度,她的双眼有些涩,四书五经上的字体又小,她时不时需得停下闭目养神。

    如意,“少夫人将惜些。您固然着急捡起从前的学问,却也不急一时半刻,莫要把身子敖坏了。”

    苏烟手中的狼毫笔不停,“求人不如求己。自己会,便无需依靠旁人。”

    更不会被旁人耻笑。

    如意叹气。

    她想说少将军随口一提,没有嘲讽少夫人的意思。可眼下少夫人在气头上,哪会信呢?

    苏烟练累了,起身活动筋骨。

    院子里的篱笆墙外,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躲在老槐树后,时不时探出头往她这边瞧,见她抬眸,对方会傻呵呵地笑。

    苏烟,“那人是谁?看起来好像心智有些失常。”

    如意不敢隐瞒,实话实说。

    苏烟听完,心头很不是滋味。

    她当然介意突然多出来的陌生人,可既然是父亲领回来的,她没有怠慢的道理。

    “她为何总在我院子里晃?她的母亲呢?不跟着照料她么?”

    如意,“月儿姑娘特别喜欢您、就想看到您,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得了您的允许才过来。至于莫氏......”

    上次莫氏领着月儿去墨兰苑寻苏烟,离开的时候遇到大雨,那莫氏脱下外裳给月儿挡雨,自个被雨淋湿、不久病倒。

    苏烟,“生病了?怎的现在才说?找大夫看过没?”

    其实这件事如意刚知道。

    前几l日苏烟大婚,太傅府忙上忙下,谁也没留意偏院的动静。

    是婢女们瞧着到饭点了、没人喊月儿回去用膳,众人才意识到问题。

    苏烟当即取了银钱交给如意,让如意寻个大夫给莫氏诊治。

    总归在父亲回来前,那对母女得好生生的、不能出岔子。

    也不知父亲何时回来、会给她怎样的解释......

    想起这些,她心下烦闷,没了继续练字的心思。

    窗外,院子里的月儿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

    傻人有傻福,未必没有道理,至少凡事不忧心、乐得自在。

    苏烟走到院子里,对月儿笑道。

    “听说你很会折蛐蛐?不若我们玩个新游戏?”

    *

    夕阳西下,黄昏渐晚。

    陆行之回到兰宇轩,看到的是这样一幅场景:

    葱郁的老槐树下,苏烟懒懒地趴在香木雕栏上,云锦广袖微乱,露出一截皓白的手腕。

    她单手撑着下颌,用藤条勾过月儿递来的纸蛐蛐,放到花池的水面上,引得碧水微荡、池子里的锦鲤争先咬食。

    月儿欢喜,“阿,阿妹,棒!”

    苏烟莞尔,将藤条递给月儿,“你也来试试。”

    那藤条却饶了个弯,落到陆行之的掌心。

    陆行之看向苏烟,“我也不会,夫人不若教教我?”

    苏烟原本笑着,明亮的瞳里尽是温柔,却在见到陆行之的一刹那,瞬间失了色彩。

    她冷冷地转身,只字未言。

    *

    苏烟回到厢房后安排婢女准备晚膳,备两幅碗筷。

    斜对面的老槐树下,陆行之提着藤条瞎晃,老半天没回过神。

    如意,“少夫人,您这般和将军怄气也不是个事。明日是您的归宁日,

    你总得和少将军同行回府。”

    若是带着怨气回门,不仅不吉利,还凭白让外人看了笑话。

    苏烟觉得她不就是个笑话?

    新婚之夜未曾圆房、翌日夫君宁愿宿在书房也不碰她......还有哪个新娘比她更可悲?

    苏烟,“与其担心这些,你不如同我讲讲太傅府上的人和物,我需得注意些什么。”

    她算是看出来,陆行之想要做“模范人夫”。

    许是迫于婆母的威慑、又许是性格使然,总归面子上的事,他做得极好。

    所以明日归宁,她无需操心。

    如意晓得拗不过自家小姐,没再多嘴,说起太傅府上的事。

    “府上家丁敬重您、二爷二婶疼您,唯独只有一个叫丁婉儿的......”

    那狐狸精不知哪来的运气,竟成了永康帝的枕边人,被永康帝封为昭仪。听说明日苏烟归宁,永康帝特允许丁婉儿回太傅府与其小聚。

    如薇,“少夫人可得多留心,那狐狸精不是个省油的灯!”

    苏烟:“......”

    世间竟有此等不要脸面的龌龊之人?偷她的诗词假装是自个的?四处拉踩贬低她?还脚踏多条船、肆意欺骗堂兄的感情?

    呵,有意思。

    昨日和陆行之入宫时,她听陆行之提过。现在她愈发感兴趣。

    理清太傅府的人物关系,苏烟去到厅堂,打算唤月儿同她一起用晚膳,正好看见陆行之坐在主位上、手里拿着一杯琉璃酒盏悠闲地自饮。

    看那样子,似在等她同用晚膳。

    苏烟没有说话,径直绕过他去往隔壁的盥洗室。

    陆行之眉眼一挑。

    他看了眼紧闭的盥洗室木门,又看了眼院子里巴巴望着的月儿,忽地明白是他多余。

    得,不打扰二位“姐妹情深”。

    陆行之去往前厅,在爹娘那儿混了顿晚饭,固然少不了挨骂。也是,哄不好媳妇的男人没有地位可言。

    等陆行之再次回到兰宇轩时,暮色渐沉。

    院子里人影浅浅,昏黄的挑灯在廊下随风轻荡。寂静的夜色里,侍卫们规矩守在各处、婢子们垂首立于门外。

    屋内,烛火已熄。

    陆行之蹙眉,问守在门口的如薇,“少夫人睡下了?”

    这才戌时,是不是过早了些?

    如薇,“回少将军的话,是的。”

    陆行之眸光微暗,却也没说什么,习惯性去推东厢房的木门,被如薇拦下。

    如薇深吸一口气,不敢看陆行之的眼睛。

    “抱歉将军,少夫人说了,还请您在书房将就一晚。她今晚不想看到您。”

    陆行之:“......”意思是他连自个的窝都回不了?

    反了反了,他媳妇不是上房揭瓦,而是要上天了。

    此刻不教训,再等何时?

    他一脚踹开......不,他饶了个弯,从半掩的竹窗飘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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