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番外:国子监(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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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瞧不出来了。”

    又把她下沉的双肩往后摁,“以后不许再弓着背。自然些,没谁会看你。”

    苏烟弯着月牙,甜甜地“嗯”了一声,不自觉靠近他,拉了他的袖摆。

    陆行之失笑,顺势揽过她,使劲揉了两把她的头。

    下午还有课,两人没多耽搁,陆行之付了银钱、拉着人回国子监。

    店家老板瞧着这么大张银票,问陆行之,

    “陆少爷,您这.....是不是给多了?几件小衣要不了这么多钱。”

    陆行之看向店家老板,“没给错”,又指向首饰柜上琳琅满目的发饰,“那些全要了。”

    那么漂亮的发饰,配她乖乖媳妇儿正好。

    初一用兔子耳朵发卡、初一挽白玉兰发簪、初三吊缀珍珠的流苏......一个月三十日,哪能日日同样?

    买了,通通买回去!!

    *

    伴随着国子监的学子们成长的,除了夫子们的教导,还有战事愈发严峻的北荒之争。

    蛮夷匪寇常犯边疆,北荒之争数年不断,当地百姓苦不堪言。

    朝堂为平息争乱,派出的大将一名接一名,却无一人生还归京。

    十万将士远赴边疆,活下来的人不足一成。

    尽管朝廷放宽参军的条件、优待参军的将士,依然没几个男儿愿意出征。

    老百姓们都在说,家里的男丁若是上了战场,等于把命给了阎王爷;

    还说战事的大火绵延不断,兴许隔不了几年就能烧到上京。

    一时间,人心惶惶。

    国子监的学子们都有颗赤城的心,谈及国事、无不痛心,痛心泱泱大京,怎就没有一人能收复边疆?

    夫子们讲学的时候,提及大京被蛮夷匪寇打得节节败退,几尽失声,更有甚者会忍不住回头悄悄抹一把泪。

    国之将亡匹夫有责,有时候男儿的成长就是一瞬间的事。

    那日下学后,陆行之将这些年所学的书册烧了个干净。

    他

    负手站在兰宇轩的院子里,漫天的火光照亮他刚毅的眸子、挺直的脊背和紧握的拳头。

    自那日起,他变得成熟且稳重,不再和街头的无赖们干架、也不再往杂耍的地方钻,同样极少来学堂,近乎日日泡在军营里。

    霍修染和纪沐尘是他的死党。

    陆行之去哪,两兄弟跟到哪。

    国子监的夫子们不敢拦,也不敢问三兄弟还来不来上学。

    陆行之不来国子监,派了两个侍卫贴身保护苏烟,就守在学堂外的走廊里。

    苏烟看着侍卫们手中的大刀,心头总是不安。

    她觉得陆行之在筹谋一件大事,只是碍于某些原因,还不到告知家人的时候。

    她有十来日没瞧见陆行之,特意守在兰宇轩的院子里逮到人。

    “陆哥哥,明日同窗们相邀去荷花池赋诗作对。你和我一起,好不好?”

    荷花池在国子监的后方,每年的仲夏时节荷花开得繁盛,学子们会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划船采莲、吟诗比赛。

    对于苏烟的邀请,陆行之罕见地拒绝了。

    夕阳下,他白皙的额间尽是豆大的汗珠,外袍上有沾染的灰渍,该是刚刚在军营里练过。

    他一如既往地笑着,抬手想要揉两把苏烟的头,看了眼掌心里的汗,生生止住。

    “哥哥不去,你玩得尽兴些。”

    “等明个下学,哥哥来接你。”

    苏烟难掩失望,可一想到他在军营里办正事,总比在国子监挥霍光阴好,高兴地点头,惦着脚靠近他,用织着木棉花的绢子擦拭他额间的汗。

    他的身子一僵,捉了她的皓腕,凝视着她的目光变得深沉。

    “你是大姑娘了,不得同男子这般亲近。”

    “懂么?”

    苏烟拂开他的手,继续替他擦汗,笑道,

    “我知道。你是我未来夫君,和其他男子不一样。”

    陆行之适才放心地笑了,揽过她的肩入了厅堂。

    “坐会儿,陪哥哥用晚膳。”

    言罢,他去了盥洗室沐浴,出来的时候仆从们已摆好晚膳,一桌子的小菜甜点,多是苏烟平日里爱吃的。

    两人面对面而坐。

    陆行之给苏烟盛了碗桂圆莲子粥。

    她用膳没有立即吃白米饭的习惯,总会先食一碗甜点或清汤。

    她动作很轻,小口小口地咀嚼,不像他,几口能干一大碗饭。

    陆行之饮了一口汤,忽地放下银筷,看向她,

    “若是哥哥离开好几年,你......会不会想我?”

    苏烟顿住,“你为何要离开?去哪?怎的走那么久?”

    不等他回答,她自顾自地说,“我不同意。姚姨和陆叔也不会同意。外头那么乱,边疆在打战呢,你不能这个时候出远门。”

    想了想,又道,“我不会想你,我会......拼命揍你!”

    她揪了他的耳朵使

    劲拧,使劲拧!使劲拧!!

    亏他想得出来。

    他若是离开好几年,她找谁玩去?找谁拌嘴去?找谁嫁人去!

    他被她拧得耳朵通红,呲着牙去掰她的小手,“我说说而已,你急什么!”

    “哼!反正不许你离开那么久!”

    “一两天可以,一两个月也行......超过,超过三个月我就不同意!”

    陆行之揉着发疼的左耳,控诉她越大越不像话。

    小时候萝卜大的一小团,日日粘着要他抱、要他梳小辫子、要和他睡一个被窝。

    现在好了,不仅不粘他,还时常凶巴巴地吼他、揪他耳朵,跟个小严妻似的。

    苏烟才不在乎他的抱怨,一屁I股坐在他腿上,

    “长大了也没说不给你抱啊。”

    “你想抱就抱、想给我梳头就梳头,我何时拦过你?”

    钻被窝就不行了。爹爹不同意,晓得了会打死她的。

    苏烟,“你别想了。去边疆的将士们年初就走了。你没机会了。”

    当她猜不到他的心思?

    他纵火烧书的那日,她便猜到他所想。

    他想上阵杀敌、想收复边疆、想一血国耻!

    可她不想他走。

    她没有那么伟大、那么无私、那么热血。

    她就是单纯地不想他去边疆漠北、不想他上阵杀敌、不想他受伤、不想......失去他。

    陆行之抱着小小的苏烟,头埋在她的颈后,许久没有回话。

    傻烟儿,

    今年他去不了边疆漠北,

    还有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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