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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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徽柔说:“种下它的女子已经走了。”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

    江袭黛懒洋洋地抬起手,揉了揉眉心:“若不是闲得发慌,谁会杵在那儿等一颗种子破土?”

    “种子很伤心。它看到了朝霞与余晖,还是等它的人却已经离开。它本想开出一朵花来赠给人家,但是如今看来似乎已经毫无意义。”

    “只是日子久了,却有些不一样。”

    “它一日生得比一日高昂,能像蝴蝶一样吻过清风,也能像鱼儿似的承接雨露山泉,离曾经埋葬它的土地也愈发远。”

    “那些一去不复返的日子,纷纷化为了滋养它的东西,催着它抽枝发芽。”

    江袭黛往后靠了靠,换了个松散的姿势,半边侧脸枕

    靠于发丝之中,垂下双眸听着她讲。

    燕徽柔的声音低下来:“后来,有一年的春天如约而至,种子——或者已经不能再叫这个名字,它开花了,是一朵白色的蔷薇。”

    “白色?开花都开得这么丧气。”那女人随意挑了下眉,只是神情更慵懒了几分:“还不如佛桑花红,再次还有桃花粉……若要臃肿富贵些,也有各色儿的牡丹。”

    “……那便红色好了。”燕徽柔轻咳一声,顺着说:“红蔷薇。”

    “这株红蔷薇盛放的时候,还是只有一株花,没人去看它。不过见识的天地广阔了,经历的日出月落更多,它的眼界也与曾经那颗种子不一样。”

    “从有一天起,它不再等种下它的女子。放弃等待的那一日,红蔷薇便怒放得更灿烂了,它不会为旁人的喜爱而开放,亦不为憎恶凋零。它会和地下爬过的小虫交友,也曾会晤过在它身旁歇脚的鸟雀,人间常伴一一两清风,世上三分流水七分明月,它都曾见过。”

    江袭黛闭着双眸,只丢了一声:“后来?”

    “后来……”燕徽柔的声音太轻了,浅浅地在耳畔呢喃,很让人困倦。

    但人是只有安宁的时候才会困倦的。

    江袭黛不知自个是在听她说话还是在听话中的内容,总之是无所事事,夜深漫长,有个人不尊上下之礼地与她说话,说什么其实也不是那么重要。

    能得一两回心安,旁的事并不是那么重要罢了。

    “后来——很显然?四季更替,它凋谢了。”

    燕徽柔言罢,讶然道:“不然您以为它会成精吗?”

    江袭黛半抬起双眸,微微后仰了脑袋,又侧过去些许,似乎是在寻找一个舒服的姿势。

    “无趣。”女人打了个呵欠,那双桃花眼眯起来,里头水光潋滟:“你真当本座没听过说书么,说成你这样的,估计都没人丢几个铜板。”

    江袭黛又阖上了双眸,静静地一动不动,被燕徽柔温声柔气说这一通,她的困意实在有些压不住。

    室内燃着的那盏小灯亮了亮,嗖地熄了,本就昏暗的室内彻底陷入暗淡。

    燕徽柔许久没说话,借着几分月光,看着她沉静娇艳的容颜。

    直到江袭黛的呼吸均匀,陷入深睡。

    她的眼睫毛不颤了,安静又乖巧地垂落着。

    后来……?

    也许有的。

    黑暗中,燕徽柔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抚了一下她的眼睫,但是没有发出太大的动静。

    那是,很好的很好的后来。

    “那株花虽然谢了,但种子又落回土地,来年自然又生了蔷薇花。”

    “莫论千人万人走过它身侧,或者重开千次万次,它都要做自己,只为自己盛放。”

    如果这个世界不那么温柔,当一朵只为自己盛放的花,同样也很好。

    燕徽柔重新开口,但她只做了口型,并没有发出声音。

    见今日江袭黛睡得极安静,她又在心底笑了笑——忘了告诉您,比起说故事,我更擅长哄睡催眠。

    燕徽柔揉了揉酸痛的腿,她拎着衣摆小心地起身,拿足尖点着地面,去卧房寻了一床薄被,抱回来盖在了江袭黛的身上。

    只是江袭黛却隐约皱了眉,腿屈起将那被褥顶开,许是觉得热,她往旁边侧了侧,向上撩了下衣摆。

    一缕长发垂落下来。

    燕徽柔刚想出声提醒,又想起门主已经睡着了,她只能小心翼翼地捞起快要落下来的被褥。好在地面上极为干净的。

    只是正在燕徽柔放轻动静时,她听到江袭黛又翻了个身,往下躺了些许。

    燕徽柔下意识抬头看去,额角却正好贴上了温热的肌肤——

    当燕徽柔意识到那是什么的时候,已经晚了。

    门主大人不知何时无意蹭开了下衣,一条玉腿横斜,微微向上屈起,又往燕徽柔那边侧了点儿。

    燕徽柔刚好被她大腿边压住,入目可及的是一片莹白,包裹着臀部边沿的布料花纹清晰可见,甚至有一些丰盈的勒痕。

    燕徽柔屏住呼吸,生怕惊扰到门主,只是一时又不知道怎么动弹。

    最后她有些窒息地扬起颈部,鼻尖缓缓蹭过肌肤,终于忍不住喘出那口气。

    在极小的缝隙中,她自己的吐息混合着女人身上的幽香一并遣返,朝她馥郁地袭来,几乎盈满了整个肺腑。

    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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