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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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恐惧,敏锐的听觉捕捉到了脚步声。

    躲起来……必须要躲起来才行!

    小兔子是不能被发现的!

    小於急地团团转,最后干脆抱住耳朵在原地蹲下来,把自己尽量蜷成很小一团,紧紧闭上眼睛。

    成年人做这样的事,叫做掩耳盗铃。

    但对于小孩子来说,只要他闭上眼睛、看不见世界,也就真的以为世界同样看不见他了。

    下一秒自以为藏得很好的崽崽就被人提着衣领拎了起来。

    崽:“QAQ……?!”

    第一个问号是吃惊。

    第二个感叹号是大惊。

    因为他被转过来之后,看清了把自己提溜起来的人。

    废墟烟尘大,容易造成呼吸道伤害,来人蒙着面纱,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

    然而光是这双眼睛,也足够小於认出来了——

    是Mama!

    幼崽兴奋地蹬了蹬腿,兴高采烈:“Mm——”

    音还没发出来,疑惑地断在嗓子眼儿。

    这是他的mama,可也不是。

    小於记得,mama过了生日就二十六了,总之是成年人。

    眼前这个明显还是少年。

    十五六的模样,看着和fufu哥哥差不多——当然,远没有后者那种直冒傻气的天真。

    是很年轻的,还没有成年的mama。

    崽崽疑惑地想,mama会为什么会变小呢?

    明明自己也没有改变,还没有长高,还是三岁多的小孩子,没有成为四岁的大孩子。

    老爷爷老奶奶家放的动画片里,有一集小熊也是突然去了奇怪的地方,遇到了其他奇怪的熊。

    后来才知道,小熊做了个梦。

    所以,崽崽自己现在也是在做梦吗?

    还是说,做梦的人其实是mama,而他不知怎么的,跑到mama的梦境里来了?

    十五六岁的少年面对在自己手里动来动去的小崽子,略有不满地皱起秀气的眉毛。

    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更能让小於确认,这就是mama了。

    跟mama皱眉的样子根本一模一样嘛!

    崽崽后知后觉,注意到另一件事。

    这个年轻的小mama,还没有到日后受重伤的年龄。

    四肢健全,耳聪目明,可以自如地行动、奔跑。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能自行站立的mama呢。

    个子高高的,脊背笔笔直,可帅气啦。

    不管怎样,先认了妈再说。

    小於很轻,就算这样被揪着也不痛,更何况在陌生世界里找到mama的喜悦盖过了一切。

    幼崽开心地挥着小手:“Mm……小mama!

    ”

    嗯,称呼上还是有必要区分一下的。

    少年被这来势汹汹的生猛称呼吓得差点手一滑摔了崽,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不可置信:“你叫我什么?”

    小於弯起眼睛:“小mama呀!”

    少年:“……”

    他把小孩儿放下来,揭开面纱,指了指自己:“你看清楚,我是男的,我不是你妈。”

    面纱之下,是一张相当清俊的脸蛋。

    因为年龄而青涩,又因为青涩更如酸浆果般惹人垂涎。

    这回是铁证如山了。

    小幼崽高高兴兴扑过来想要抱住他的大腿:“小mama,是小於的小mama!”

    却在接近之前被少年岑寻枝及时摁住。

    小兔子晃了晃脑袋,疑惑地仰脸:“小mama?”

    少年蹲下,让视线和幼崽保持一个水平。

    这个动作大多数人做起来都不会雅观,可他不同,哪怕降低了身高也依旧有挺拔之感。

    他是突兀的,突兀如荒凉沙漠中唯一生机勃勃、永不屈服的翠竹。

    “你是谁家的小孩?哪个基地的?你爸爸妈妈呢?”

    听到最后一句,小兔子的耳朵失落地垂下去。

    他已经没有papa了。再也不要有了。

    但是……

    小手一指:“小mama呀!”

    岑寻枝:“……”

    他十五岁了,童年遇上的第一场战争至今也有七八年,辗转于各个幸存者基地,捡过很多流浪在外的老弱妇孺。

    有把他认成儿子的,认成哥哥的,认成弟弟的,都很正常。

    赛瑟纳林人嘛,俩眼睛一个鼻子的组合,再差能差到哪儿去。

    更何况人们妻离子散,想寻找一个相像之人作为慰藉,有时候不是「认错」,而是一厢情愿的幻想。

    他自己失去了双亲,失去家人与故土,也不愿打破他人所抱有的一点点希望。

    宁可将错就错,当他们的儿子,哥哥,弟弟。

    ……可是把他认成妈妈还是有点太离谱了吧!

    尽管赛瑟纳林种族混杂,有许多性别,但他身为最原本的赛瑟纳林族是百分百不掺假的男性。

    以前没当过妈,以后也不会。

    这辈子都不会的。

    十五岁的岑寻枝还是个心高气傲的小少年,远没有日后的漠然与隐忍,锋芒都现在面上。

    他捏了捏了小孩儿白白净净、丝毫不像从战场逃生出来的小脸蛋,龇了龇牙威胁道:“我不是你妈。不准再这么叫我,听见没有?”

    后半句还好,关键是前半句。

    雷一样劈在小垂耳兔的脑海里。

    小mama说什么?

    小mama,不愿意当小於的mama了吗?

    是小於做了什么不乖的事,所以mama不要自己了?

    幼崽越想越害怕,越想越难过,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少年见小孩儿被自己弄哭了,顿时慌乱起来。

    他真的很害怕小孩哭,根本无法处理。

    他无措地戳了戳幼崽的脸蛋:“哎,你、你……”

    这下把小家伙弄得更悲伤了——这个动作可是mama经常对自己做的,怎么就突然要丢掉自己了呢?

    伤心已然超过承受范围的幼崽不管不顾扑到少年怀里,“哇”的一声哭出来。

    岑寻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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