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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们今年有起色了啊。”庄定湉由衷地讲,“之前我和叔叔聊过乐队的事,其实他也没有那么讨厌你做这件事。做父母的,更多是担心你失败,怕你后悔。”
后半句钱与舟听过很多次,亲戚里好为人师的总这么说,措辞会更加尖锐,他每次听都觉得烦。他想他的叛逆期确实来得比较迟,抽烟喝酒纹身恋爱脑,都是大学才开始的。
但同样的话,庄定湉说出来总是特别中听,他知道他是真的想要排遣他的坏心情。
“这次他们来杭州,可以给他们展示一下你的成就。”庄定湉说。
钱与舟却叹了口气:“我爸嘴里才没什么好话呢,他们是典型的打压式教育。从小到大,就没听他们怎么夸过我。”
“有件事我记得特别深刻,那会儿我还在上小学,应该是哪个节日吧,大家一起在爷爷家吃饭。爷爷很疼我,他说这学期能拿三好学生就给我包个大红包。”
“那会儿我特别自信地说了句,那肯定非我莫属。”
钱与舟偏头看窗外:“结果这件事就成了一个每年都要翻出来讲的笑话,我爸每年都要绘声绘色讲一遍,以此来批评我,警醒我。”
这件事情就像一根刺,明明在离开学生时代的时候钱与舟已经把它拔除了,但一回忆还是会痛。
钱与舟知道那是尖刺留下的虚幻的影子,时刻在提醒他,不准大言不惭,不准骄傲自满。
说到这里他有些委屈:“我那时候本来就挺不自信的,因为成绩好,又拿了很多比赛的奖状,我才敢说这句话的。结果好不容易自信一回,被我爸当成了笑话。”
趁着红灯,庄定湉伸手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猜你那一学期,肯定拿到三好学生了。”
钱与舟低低地“嗯”了一声:“那个学期我学得特别努力,因为我不服气,我当时心里有一股劲,我想着我必须要证明给他们看,我没有说大话。”
这个红灯很长,似乎就是为了这段交流准备的。庄定湉侧过脸看他,目光变得很温柔:“与舟,你的这股劲特别迷人。”
这句话让钱与舟变得局促起来,他抓抓脸颊,很不自信地说:“不觉得我特傻吗?”
“而且那年,我如愿以偿拿到了奖状,放学的时候特别兴奋,跑去我妈办公室给她展示,但她连夸都没夸我一句,反而是在意我进来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跟别的老师问好,很没礼貌。”
“回到家我不死心,又给我爸看,我爸也不在乎我的奖状,他问我为什么数学没有考班级第一,就是因为整天这么咋咋呼呼的,所以会算错答案。”
钱与舟发现他是如此在意这件事,隔了这么多年,那天的细枝末节都记得很清晰。
“我本来以为他们会夸我,或者给我一点奖励。”钱与舟也不打算在庄定湉面前装洒脱,他的声音低下去,“奖励我一个冰激凌也好啊……”
庄定湉打了转向灯,把车靠边停下了。钱与舟有点奇怪:“怎么了?”
“正好有便利店,我去给你买个冰激凌。”庄定湉解开安全带。
钱与舟第一反应是会迟到,他赶忙说:“不用的,这样会来不及。”
庄定湉把手按在车门上,表情淡淡的:“买个冰激凌很快的,而且叔叔这么临时的通知,我们晚一点也情有可原,你别担心,我会解释。”
钱与舟看着庄定湉下车,大脑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直到看到庄定湉在便利店的冰柜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