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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洗不干净。
水流哗哗地冲过指尖,指缝里赭色的泥土却越埋越深,冬月的水像刀子……
刀子,对了,用指甲钳修掉这里的指甲就好了,修掉之后那些埋进指缝的泥土自然而然就能被冲洗掉。
肖安翻箱倒柜地找到了指甲钳,他想快点弄掉指缝里那些湿濡的泥,墓地挥之不去的阴郁味道盘旋在他周身,叫他有种窒息感,一定,一定是因为这些泥还在。
空气干燥,潮湿的感觉却让肖安感到窒息。
“你在干什么。”右手手腕被制住。
明明是平如古井的声音,却破开了潮湿的雾。
肖安:“我在……”我在干什么?
“松开。”宁刻说着按在了肖安手腕的麻筋上,肖安的手指泄了力,银色的指甲刀坠落,在木制地板上磕出一个浅浅的坑,嗡动间刀锋上红色痕迹闪烁。
肖安才意识到他的食指已经被自己剪下了一块肉,血珠正不停不歇地往外冒。
白色的巾布隔绝视线,但很快血色就渗透了柔软的布面。
“乔,把医药箱拿过来。”肖安命令智能管家取来了药箱。
他半蹲在肖安的身前,隔着巾帕握住肖安的指尖,力道不轻也不重,直到乔把药箱拿来。
止血,消毒,上药,然后简单地包扎了起来。
乔把药箱和地上掉落的指甲刀一起收拾了起来,细心地擦干净跌落在地的血珠,然后功成身退。
“小刻……”肖安移开落在指尖的视线,抬眸看向宁刻的脸。
这张脸除了娘胎里带出来的好看以外,真是什么也没有,没有表情,没有情绪,悲伤看不出来,难过体味不到。
他会因为养父母的离世而感到悲伤吗?
看来是不会的,这几天是宁刻一手打理了肖氏夫妇的后事,墓地选址、亲友名单,应付那些烦人的事故责任人……全是他有条不紊地操办着。
明明是兄长的肖安却始终处在神游天外的状态。
好羡慕,肖安想,羡慕到他都有些嫉妒了,嫉妒宁刻不用感受这种绝望和虚无。
嫉妒他不是个正常人。
“小刻……”
宁刻没有动弹,安静地等待肖安的下文,他此刻是秋天里那参天大树上的黑色树洞,可以接受旁人倾诉一切而不感到负担。
明明是最冷漠的人,偏偏具有这样的魔力。
肖安说:“我也是孤儿了,小刻。”
宁刻静默注视着面前人的双眼,肖安在他的瞳孔里清楚地看见了自己,干燥憔悴,甚至比不及露台上因为无人打理而枯死的花草。
他知道自己正深陷悲伤难以自拔,这种情绪该是有厚度的,当它沉甸甸地压下来时,就算是个没有感情的变态也会被迫物理感知吧?那种让人窒息的重量。
可宁刻还是没有给予他回应,他真的能感知到吗?
肖安的眼眸垂了垂,他抬手抚上宁刻的鬓角,缓缓下移游过耳垂,最终落在了这个人的肩膀上。
他攀上了宁刻的脖颈,将自己的整张脸的都埋进了他的肩窝里。
宁刻身上的味道,还夹杂着葬礼上的苦菊味,被雨水打湿的泥土腥气,一点也不好闻。原本就冷淡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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