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煊王是王爷,他们惹不起,必是要给王爷一个交代的。
闻容絮翻起聘书,看到八月二十日生人,动作一顿。
“爹,娘。”闻容絮情绪倒是稳定,却给家中投下一道巨雷,“给我准备嫁妆吧。”
“你胡说八道什么!”老爹险些跳起来,指着他鼻子斥骂。
“爹,你没看聘书吗?”闻容絮淡定道。
“……”哪里还有心情看。
闻容絮摊摊手:“爹、娘,你们就疼疼我,别让我真光屁股嫁出去吧。三日后就要出嫁,娘帮我改改嫁衣?”
“欺人太甚!”老爹拍桌子怒喝。
娘不抱妹妹了,改抱他了:“絮儿,莫要乱来,世间哪来男子出嫁的道理。”
“煊王要娶,不就有了。”闻容絮拍拍母亲的背,“我家得罪不起煊王,就不要让他又恶了我们。”
“没事的,煊王一个残废,能做什么?”
闻容絮想得开,反宽慰起家人。
成亲当日。
闻容絮涂上胭脂,戴上金钗,盖上红盖头,扶着母亲的手,缓步出门。
他听着旁边母亲的抽泣,妹妹天真的稚言,父亲沙哑的送别。
没来由地生起一股怅惘。
这就是女子出嫁的心情吗?
“姑娘,别误了吉时,快上花轿吧。”喜婆小声提醒闻容絮。
闻容絮收敛心情,提裙上了马车。
热闹的送亲仪仗,让他莫名感到似曾相识。
煊王身有残疾,只在府中等候,一路过来都是闻容絮一人。
别人叹惋好好的姑娘嫁给一个废物,还要一个人跨火盆。
闻容絮却觉得自在,他和煊王不熟,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和另一个男人亲近。
再且,煊王知道自己娶的是一个男人吗?
闻容絮透过盖头,模糊看见同样一身红的煊王,坐在轮椅上,与他牵着绣球,牵着绣球的手十分修长,指节如玉雕琢,白皙温润。
陷在红色锦缎里,很是好看。
不知是他的目光太明显,坐在轮椅里的煊王朝他投递来一个眼神。
闻容絮垂落下眼睑,老老实实地拜堂。
“送入洞房——”
闻容絮暗自吐槽:洞什么房?以后知道我是男的,吓死你们。
来到新房。
闻容絮左耳进右耳出嘱托他新婚事项的念叨,打发走伺候的人,绷了许久的身体,可算得到放松的机会。
他以为外面会闹一阵,直接掀开头帘,打量房间。
桌上燃烧的鸳鸯烛发出细微的滋声,摆设的酒壶精美,糕点精致。
房间还挺大的,比他家客厅差不多。
咿呀一声,房门打开。
闻容絮慌忙撤下盖头,乖巧坐好。
轮椅滚在地面的声音缓而轻,依旧很快到达闻容絮面前。
盖头被喜秤挑起。
烛光摇曳中。
闻容絮看见一双冷峻的眼,隽永的眉骨不带丝毫情绪的漠然。
下一瞬。
面前坚冰消融,那人嘴角带笑。
“夫人,可还满意?”
透彻而优雅的音色,似酿造多年的醇酒,香浓醉人。
喧嚣外界的传闻,与此刻的对方,显出几分深邃的神秘。
如果,闻容絮确是女子,应当对对方一见钟情了。
“我是男人。”闻容絮直白道。